印一动不动。
姜直木着一张脸,顶着深红的巴掌印,完全不会痛似的,顾自说道:“我去弄机器。”
纪方淮见她打定主意要无视自己说的话,红着眼吼道:“你弄什么机器?我都说了我和你没关系!你知道什么叫做没关系吗?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真的相亲也和我无关,结婚也和我无关,你马上生孩子都和我没关系。”
姜直只是沉默地把咖啡机里的污垢除去,纪方淮简直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不知道姜直能有这么无赖。
看着姜直纤细的背影,也不知道那个巴掌印现在成什么样,纪方淮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却只能继续去看收银系统。
店里的卫生很快收拾完毕。
纪方淮准备赶姜直离开时,店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姜直在看到有人来的瞬间背过身去,假装正在收拾桌面。
“纪方淮。”
纪东元的模样比之前更邋遢,才一个多月没见,他脸颊微微凹陷,头发不知道多久没理过,蓬乱得像个鸡窝,下巴和眼底都是一片青黑,他站在门口,眼神不住闪躲,只当姜直是店里的员工。
纪方淮发现他和之前模样差距太大,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像是快要枯萎的花,有几分不忍。
但她正在气头上,揉了揉眼睛,语气不好道:“你来干什么?我要关店了。”
纪东元直截了当地说:“我要钱。”
“要钱就自己拿着碗去街上要,现在正是年关,有的是人心疼你这样四肢健全,但是活得跟畜生一样的人。”纪方淮扭头看到姜直依旧在擦拭咖啡机,完全没顾那张脸,气又不打一处来,没给纪东元一点好脸色。
纪东元本来就心高气傲,来找纪方淮要钱已经是他努力说服自己拉下面子的结果,如今被纪方淮一番冷语刺激,顿时嚷道:“纪方淮,你他妈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你弟!我不是外人!”
“闭嘴!”姜直的声音冷冷地插。进来。
“我和我姐说话关你屁事!”纪东元正要开口大骂,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姜直的声音,说:“姜直?你怎么在这里?”
姜直低着头没吭声,刚刚的声音仿佛不是她发出来的,她依旧背对着纪方淮和纪东元,脸上火辣辣地疼,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纪东元发现姜直在这里后就有些怵,但还是卯着胆子说:“我没钱了,你们俩谁给都一样,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行,就你们两个是一家人,你们两个现在倒是潇洒快活得很。”纪东元咬牙切齿地说完,然后又好声好气地去和纪方淮说话,“姐,我现在手头缺钱,你借我一些,我之后肯定会还你的。”
纪方淮头一次听到纪东元叫她姐,却没半分高兴,她冷着脸说:“我失忆了,不是你姐。”
纪东元再也忍不住,面容扭曲起来,声音尖锐道:“你他妈给我一些钱会死?这么大的公司都在你们手上,就是舍不得不给我一些钱……信不信我去工商局投诉你,对,就是工商局,就说你店里的咖啡卫生有问题。”
姜直被吵得耳朵生疼,转过身冷冷地说:“你如果不想让你的那些破事被抖出去你就去投诉,没有那个肚量就别吃那口饭,没钱了还充什么公子哥,是新交狐朋狗友不管你了?还是你信用卡刷爆后没人理睬,只能来这里跳脚?这样的店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开无数个,但你这样奇葩就只有一个,还是说你想进去陪你爸?真是可惜,你爸可能到死都想不到他亲爱的儿子是个废物。”
纪东元气急败坏道:“你说谁是废物,你个臭婊。子,我他妈操……”
他说着说着看到突然姜直脸上的巴掌印,面容再次扭曲,笑道:“原来是被扇巴掌了,怪不得在这里嚎,两只母狗打架,老子最喜欢看,继续打啊。”
纪方淮已经气到胸闷,姜直却是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纪东元眼前晃了晃,说:“想要钱吗?自己去捡。”
她说着走到门口,将银行卡丢到垃圾桶里。
纪东元在她拿出银行卡的那一瞬间眼睛发亮,他连滚带爬地跑到外面,在垃圾桶里翻找一圈,找到银行卡后灰溜溜地走了。
纪方淮现在非常清楚地看到姜直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已经有红肿的迹象。
她在裤腿上搓了搓手,知道自己当时心急出手太狠,她想道歉,张嘴却变成反讽,说:“你钱很多吗?给他干什么?”
姜直把头压得低低的,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不以为然地说:“他早就废了,大学四年仗着家里有钱天天玩,延毕到现在都还没毕业,后来家里出事,房产被抵押给银行,他拿着你爸留给他的钱四处挥霍,想重新开公司又被你爸所谓的“好朋友”骗,现在和那些个狐朋狗友一起寻求刺激,我给他钱只不过是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我已经报警了。”
纪方淮问:“刺激?”
姜直说:“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