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搓动摇杆,看着荧屏上的选项指针来回跳动。
“……什么叫认错了。”
“徐致朔。学长是真的叫徐致朔。”
昌程糊涂了,“你不是一直在找叫找‘徐致朔’的人吗?”
“嗯。学长是叫徐致朔,但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徐致朔’。”
昌程搓着下巴,消化曾桥所说的,“这不是出鬼了吗。这……你当时遇见的人是谁?同名同姓?这名字怎么都不可能重
啊。”
曾桥把手柄扔给他,“……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曾桥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明知道多吃一个加蛋的煎饼果子就会肚子疼,你还会吃吗?”
“这是什么狗屁智障问题。”半天等来这样的问句,昌程翻了一个白眼,“我以为你要问你和学长之后怎么办呢……学长
的问题我是真的没辙儿,只能再去让人打听打听谁还叫这个名字。这个呢,就好说啦,吃呗。咬一口是一口。在合理的范围内
试探着前进,不就好了。”
曾桥停顿一下,笑出声。
“嘿,你笑什么啊。不对吗?”
“嗯。”曾桥点头,却并不觉得轻松,这不是能够类比的问题,问出口时她就后悔了,“很对。不过这怎么试探啊,这不
是秃子悖论吗?吃多少到底算肚子疼?”
“大数据啊。”昌程来了兴趣,起身开灯,找出纸笔,“对象单一的话,控制变量,多做几次试验肯定行……不过,胃吃
多了好像会撑大,疼痛值不好确定啊……”
如果也能这样去确定就好了。
但实际上只要一次,她就再也回不了头。
昌程吵吵闹闹在纸上划了很久,曾桥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不时看一眼电脑,算着柯元迟休息的时间,悄悄地摸回家。
好黑。柯元迟应该睡了,房间门缝里也是暗的。
她锁了门,站在原地适应了一小会儿。将要路过柯元迟的房间,听到细微的奇怪声音。
压抑的呼吸,低沉的嗓音,模糊兜着她的名字。
没有多久,曾桥分辨出来那是什么,正在怎样一个场景下发生。
钉在原地,像通了电一样,异样皮皮麻麻地传遍全身。
她应该先去关了客厅的风扇,进厨房去开热水器,钻进浴室把身上黏答答的汗冲个干净,顺便把这起起伏伏的情欲嗓音一
起从脑海里剥离。最后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动不了。
不知道是谁在动,可能是自己。但也只能是自己了。
曾桥按下了门把,恍若有刺,她觉得掌心被噬了一下。即使思绪再快地清醒,全都来不及了。
推开门,吃力眨着略微沉重的眼睫,借着月光或者窗外别的什么,看到斜靠在床头的柯元迟。
半褪的裤子,裸露的肌肤,那双仿佛总能带起热意的手掌握在他的两腿之间,他的脸边有汗,鬓角是亮的。
粗重呼吸,抑在舌后的浑浊,和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曾桥的进入而变慢。
他像是早会料到她的到来,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她。曾桥在黑暗里产生这样的错觉。
柯元迟早就织好了一只网,等着她掉入。
从几个月前,他推开门,长久凝视着她,轻声说“你好,我是柯元迟”起。
柯元迟。他叫柯元迟,是她的哥哥,分别十六年的哥哥。
停在唇边的微笑。温柔的话语。有力的后背。
她只不过在顺应这种蛊惑罢了。
她没有错。
错的是谁?是月光,昏暗照不亮一片。是风声,微弱搅不起波澜。是热意,带来敏感脆弱。是时间,让他们长久的分离,
以至于迷失了彼此。
杂草似的外壳脱落,露出内里火烧火燎的胆量,翻涌着丑恶又悲痛的欲望。
“桥桥。”他看着她轻声呢喃。
曾桥多么讨厌自己的名字,桥,一段灰灰土土的凸起,像极了她匆匆忙忙的意外降生。
“我走在桥上的时候突然临盆了。喏,就取了这个。想着你生下来肯定是个黑户,随随便便取一下就好了。但你爷爷说,
好名字,有气魄,就留着了。”孟昭萍不屑一顾的解释,抹去了小曾桥对这个名字的所有美好幻想。
现在,她觉得这个字里像是要开出花,带着露水,如同他混着欲望的气息。
昏暗中,俯身,探出,手,唇。
彼此的舌尖笨拙地磨砺交缠,曾桥的手向下,那是陌生的器物,居然比自己的掌心还要灼热。
沉默着,依着本能,急促地互相渡气。
没开风扇的房间里,热度陡然攀升,汗水随着动作不断流淌。柯元迟的牙齿隔着她薄薄的胸衣轻咬,舌尖把圆润的凸起舔
得像一颗明晃晃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