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除妖师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怎么可以这么傻?
曾经迷醉,如今厌恶
“还有一事。”岩赫冷冷地看着跌坐在地的绵音,神情晦涩。
又两行热泪从绵音灰白的脸上淌过,她呆呆动了毫无血色的唇,“什么?”
已经得知占夜为她献出半身妖力的噩耗,绵音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她心碎的。
“其实……”岩赫沉吟半晌,压抑地道,“你当年救的那只狼就是王上,他就是绒绒。”
王上勒令他不许在绵音面前多嘴,此事要由绵音身上的哑咒被解开之时由王上亲口告诉她,但他王上再也没有这个开口的机会了。
绵音僵坐许久,才抬头不可置信地重复,“……什么?”
占夜就是绒绒?
岩赫是在拿她打趣吗?
“十年前山中相处令他对你萌生情愫,立志要修炼成人,还夺了前朝王位,为的就是要成为一个能配得上你这个公主的男人,还要解除你的哑咒。”岩赫脸色阴郁,怀着满腔不甘,语气渐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带着我去千国找人族学唇语手语,他为了能更接近人族读书百卷,他为你——”
说到最后,岩赫自己也红了眼眶,不忍再说下去,麻木的看着地上已呆若木鸡、只会流泪的绵音,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说这些又有何用……”他自嘲地转身,“总之,把那颗解咒珠吃了,你就能说话了,也不枉王上费的千辛万苦……”
“你是骗我的,对吗?”绵音呆呆的盯着昏暗的木地板,也不管背对着自己的岩赫是否能听见,只是边流泪边呆呆重复,“你一定是在骗我……”
“因为喜欢你。”
“这是我从人族国度搜罗来的药。”
“要叫就叫我绒绒!”
“你……找绒绒干什么?”
占夜温柔好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绵音只觉心口揪痛,一股无形之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头疼欲裂、呼吸困难,一个承受不住后直接昏倒在地。
*
占夜被关在一处阴森幽冷、昏暗无比的牢笼内,整个大牢房中只有他一人,并由两名狱卒看守牢房。
晨间的阳光从铜墙铁壁上的一处小窗内照入,让阴暗的牢房有了些许光亮。
牢房铁门被打开,身着素衣,身披斗篷的绵音快速步入牢房,却在看见大铁笼内侧躺着的身影时猛地顿住,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迈出步子向前。
屏着呼吸来到占夜所处的大铁笼前,绵音缓缓蹲下身子,看见占夜身上血迹未干的衣裳,心疼得无以复加,自责的泪水再度流下。
今晨她是在榻上醒的,神色凝重的父王坐在她榻边,据灵巧说,昨晚她寝殿的门忽的被一股强风吹开,守夜的侍女们看见她晕倒在地上,才即刻将她扶起,并请来御医。
想必那强风是岩赫为了让侍女发现她晕倒而造的。
她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求父王让她探视占夜,父王未多做犹豫就答应了,想来还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
“占夜……”她犹豫的唤了一声,才想起他听不见,闭着眼睛也看不见她,于是用手拍了拍铁笼那足有男人拇指粗的铁枝。
那个原本风华绝代的夜狼国狼王,如今变成一个屈身在这幽冷脏乱铁笼内的阶下囚,只要想到这一切都是她亲手促成的,她就内疚得喘不过气。
而占夜,他只是在闭目养神,他当然从她一进牢房时就闻到了她的气息,但他此刻不想看见她。
从前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令他迷醉,如今……令他厌恶。
除了厌恶,他还感到屈辱。
他是绒绒又如何·想杀我就来点痛快的
占夜没有反应,绵音踌躇了一会儿又再度拍起铁笼,“占夜!”
他一定筋疲力尽了,她不忍叫醒他,可他的伤看起来并未痊愈,而且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她不得不狠心叫醒他。
她没完没了地拍铁笼,那乒砰声实属令人心烦气躁,占夜终忍不住睁眼朝她看去,眼里有着些许不耐烦。
见占夜终于睁眼,绵音先是一喜,但在他冷冽的眼神中再也笑不出来,边观察他脸色边指指他身上的伤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愈合了吗?怎么后来还出了这么多血……”
他的自愈之力不是很强大吗?为何这都四日了,伤还未痊愈?
难道这与他妖力削弱有关?
占夜内心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只觉她这马后炮打得像模像样。
那日的除妖师都是个中高手,兵器上的法力就算是从前的他至少也要两日才能完全恢复,而如今他妖力大减,更是恢复得慢,四日过去,只勉强愈合而已,伤口更是一直隐隐作痛,令他不得安生。
见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绵音将一只手伸进笼中挥动,“……占夜?你……你怎么了,能看见我吗?”
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