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紧张了吗?”
千九恍惚了下,抬眸望着哈博,“迟…姐姐会来么?”
哈博略微有些尴尬,大庭广众之下这丫头一点没想过避讳,平时自己人开玩笑就开玩笑了,要真被有心人拿来做把柄,她俩都捞不着好,“她有点急事,你赶紧上台。”
千九没有反驳,乖乖上台。
媒体记者抬她的时候,她其实应该表现得更热络一点,但她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缓不过来。
她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了,比如姑姑为什么住院,生了什么病。
比如上辈子,姑姑到底是怎么仙去的。
她只来得及接到密信,根本没来得及回京。
她心底有个想法,隐隐往外冒。
她需要一个答案。
总算应付完现场,千九想走。
剧组七七八八的人拖住了她。
“哇噻千九你唱歌真的好好听哦!”
“就是就是!怪不得哈导一直藏着掖着不让公开,就是卯足了劲今天挤上热搜呀!”
千九淡淡瞥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
很普通,戴副圆框眼镜。
她启唇,像极了迟亦的模样,语气很轻,带着一丝不屑,反问:“是吗?”
现场一尬。
还是哈博把她们解救了出来。
“千九,快来跟着我,成片我记得你还没看过,走走走……”
当着一群人的面,千九不好拒绝。
她其实不想看电影,她想去找迟亦。
但这电影看得她心落到了谷底。
到底有多少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
千九从窗外翻进来的时候,夜色降临。
迟亦额角突突地跳着疼,手上捧着的书费劲全力才忍着没砸过去。
她压低声音,怒气横生,“这是八楼!千九!”
千九还是早上那副打扮,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姑姑,这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迟亦被她这句话气得心肝脾肺都抽的疼,她放下书,靠在床上,细细喘了两口气,才勉强忍着没发脾气,这个小兔崽子,一点都没变。
“你来干什么?”
千九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
迟亦的脸色很白,不是平常那种泛着莹莹水光的白皙,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灰败。
千九的心攥起来,她应该觉得生疼,但又好像有点麻木。
她伸手,抚上迟亦的脸。
须臾,飞速放下来。
她那布满薄茧的手碰上她嫩滑的脸,免不得要弄疼她。
迟亦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就势捉住她的手。
她应该确实是喜欢千九。
真是老糊涂了……
怎么能……
千九脸色并不好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但那笑怎么看怎么瘆人。
迟亦拧着眉,从爬窗事件里剥离出来,冷静了一点,开始思索千九的来意。
明明之前死活不肯再跟她来往。
千九打断了她的思路,“我有些问题要问你。”末了,她喊了声,“姑姑。”
迟亦觉得千九不对,千九在她面前很少表现出这副样子。
虽然暗卫也会说千九殿下对外人还是很有魄力,但她想象不出来。
这丫头在她面前一贯会隐藏。
“不是说再无瓜葛吗?”迟亦开口,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酸溜溜的。
在宋肆君那里发生的事,她难道还是耿耿于怀?
迟亦:“……”难以置信。
千九坐在她面前,垂着眸子盯着她。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音问:“千乐和国师,做了什么?”
迟亦心头一凉。
“你说什么?”
千九慢慢笑起来,凑近迟亦。
她的呼吸暖暖的,喷在迟亦脖颈处。
痒,麻。
迟亦伸手,想推开她,就听见她说——
“电影我看过了。”
千九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她沉默寡言不爱交际,小的时候也没有千乐可爱。
两个储君天差地别,自然就有党派之争。
就算迟亦手断高明,也还是会有人暗搓搓的拉帮结派,或许不叫拉帮结派,只是对一个人要比另一个人好,仅此而已。
千九不喜欢朝堂,迟亦早就知道。
可如果干脆让千乐接位,她做不到。
这对千九不公平,对天御国也不公平。
或许……从那时候,她就不想放开千九。
毕竟只有她,全心全意的希望她能好好儿的活着。
可偏偏,没能如愿。
不但没能如愿,连千九也没被放过。
迟亦只觉得血液逆流,寒气从心口发散,汇入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