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所谓的安全剥夺千九的自由?
被情潮压下去的头痛卷土重来,喉咙想发出声音,最终只是被气息带得干痒,迟亦掩嘴,细微的咳嗽起来,一咳就有点难以控制。
千九杵在原地。
内心天人交战。她才刚刚从迟亦的美人计中逃离,她不知道还要不要坚持,她只知道,一旦忍不住过去,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书房的角落有台饮水机。
千九握着拳头,绕过迟亦,倒了杯温水,走回到她面前。
迟亦退到书桌边,扶着桌子,弯腰轻轻咳嗽,并不很剧烈,就是停不下来。
“喝点水。”千九干巴巴的声音。
藏着的小心翼翼和关心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迟亦没多客气,接过杯子小口小口抿了几口,温水入喉,咳嗽慢慢停止。
放下杯子,迟亦仍然低垂着眉眼,太狼狈了,她刻意的示弱并不羞耻,但这种不自觉被看到的软弱无力,太过狼狈。
“谢谢。”迟亦低声道谢,嗓音沙哑,整个人瞧起来疲倦不堪。
千九想说点什么,终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抬脚往外走,连那句‘我走了’都说不出口。
迟亦就那样倚着书桌站着,不动,也没开口挽留。
她放任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又矛盾的境地,明明喜欢却不能回应,明明想要千九留下却又想要禁锢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迟亦演过的那么多角色中,不乏有偏执黑化的女性角色,被来自社会各个层面的人打压,终于黑化爆发报复社会的女性角色。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纵然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怨怼,她也只是把自己剥离出这个世界。
她连轻生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但到了千九身上,她就像一个不受控制的魔鬼。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说,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天命才会降临在她身上?
千九走到门口,回头,迟亦还是那个姿势。
那道身影瘦了好多。她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迟亦的身体好像并没有这么差。
千九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她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奇怪的关系了?
千九的眼神很温和,迟亦并没有察觉。
两人之间几米的距离,千九却觉得有一条深天巨沟横亘在她们中间。
隔着沟壑遥遥相望,她竟然在那道身影上看出了落寞。
真是…不可思议…
千九轻轻勾了一下唇。
脸上的苦涩半点未淡,她想不明白迟亦的心思,明明把她这个居心叵测的小鬼赶走是最好不过。
上辈子一步一步替她规划路线,这辈子这个臭毛病还是没改。
养了她十八年,所以要把她掌控在手里么?
想的挺美。
可她就是不想听她的话。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窗前茶几的地毯上,看起来温暖恬静。迟亦与那些温度好似永远是剥离的,离开了千九,渐渐回归冰冷。
千九张嘴,柔声唤她:“姑姑。”
迟亦抬头,眼神相对,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立马恢复清明,声音冷淡,神情严肃,“不许叫姑姑。”
顿了顿,补充道:“显老。”
恬淡的气氛一扫而光。
千九毫不给面子的噗嗤一下笑出声,以前怎么不知道迟亦这么可爱?
把那句‘你都三十了,长我十二岁呢’的无比直男的话咽了回去,千九抬手揉了揉脸,嘻嘻笑出声,“好吧,迟姐姐,我走了。”
走走走,不走会死吗?
迟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意又噌噌噌冒了出来,她撑着桌子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道。
强逼着冷静下来。
“你真那么想上那个综艺?”
千九弯了下眼睛,猜不出她什么意思。
点点头,“嗯。”
迟亦呼吸加重,开始讨厌这个综艺。
好好儿的比赛就比赛,搞什么旅游风。不知道出外地更危险么!她的小千九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谁来负责!
——她气得脑壳发晕,完全忘了,这个综艺是她自己挑的。
“非去不可么?”迟亦不死心。
千九点头,“是。”
“为什么?”
千九脸上的笑垮下来,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明摆着是要躲你啊。
明明知道她心思不单纯,还非要住在一起,折磨谁呢?
“没有为什么。”千九语气冷淡了些,“我只是想快点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不想再凡事依靠你。”
你也没有凡事都依靠我,迟亦心想,宋肆君可不就是你自己找到的么。
迟亦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