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揉着手腕,在发现这里只有千九一个人时她的心就坠进了肚子里,哪里还记得是来做什么。
她垂下眸子,躲开千九探究的目光,她确实不放心,但……这怎么说的出口?
房间里没开暖气,也没开空调。
千九并不很怕冷,她心里烦躁,是以还有点闷热。
迟亦不说话,她就更烦。
一看到迟亦,就想到那十三亿,又想到她这并不顺遂的前途。
更加更加烦。
“你出去吧。”千九僵着脸,过去拉门。明明不想跟她多说,又忍不住抱怨:“被别人拍到明天又要上热搜。”
千九在短袖外面套了件皮卡丘的卫衣,哈伦裤收在脚踝边,她的衣服几乎都是迟亦准备的,很符合她学生的身份。
迟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怎么会轻易走。
她趁机握住千九的手,微微仰头直视着她,“阿九…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千九:“?”
到底谁跟谁生分?
千九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你这话说反了吧?”
闹成那样还要从她身上榨出十三个亿,不愧是资本家呵。
她脸色很难看,但没挣开迟亦的手。
这个女人好像不会照顾自己似的,手冰得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迟亦缓缓往千九身边靠近了一点。
千九像极了解毒的药,也像极了剧毒的药,诱惑着她往她身上贴。
她的头疼霎时间好像跑到了九霄云外,脑海里全是千九的滋味儿,溢出来一般,叫人沉沦,让人满足。
“我……”迟亦晕晕乎乎,组织不出来语言,磕磕巴巴半天没说出来话。
千九任她握着,最终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回去吧。”她冷着声音说。
迟亦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她张了张口,仍然说不出来话。
一腔情思堵在胸口,闷得她发慌。
她清凌凌站着,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迟亦死死咬着下唇,试着找回一点理智。
“你…你…我…”空气中氧气淡薄,她几乎喘不上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任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天塌下来还有我在,不要害怕。”
她一口气说下去,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她一进来,就瞧见千九发红的眼眶。一定是哭了。
从以前就是这样,受人非议就只会躲在祠堂里偷偷抹泪。满腹委屈从来不会辩解,好好坏坏只会自己担着。哪怕她问,千九也从来不说。
朝臣不看好千九,因为她不善言辞、不爱说话、性格古怪,更不会拍别人马屁。
迟亦心揪在一起,她想把千九按进怀里,她刚走过去一点,千九就退了一步。
迟亦停下,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开口,声音温柔,充斥着心疼和关怀,“阿九……”
房间里越来越暗,只余桌上那一盏小台灯闪着光亮。
千九背着光,迟亦开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千九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垂着眸子,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迟亦的脚丫子上。白白嫩嫩的脚丫冻的通红。
她出门应该出得很急,浅蓝的大衣里面好像是轻薄的家居服。
千九冷淡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怔松。
她好像又是姑姑了。
会告诉她出了什么事还有女帝在,会告诉她坚持自我不忘初心,会告诉她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迟亦是姑姑吗?
姑姑真心实意待她好,她全都知道。
姑姑后来恨极她什么都不肯说,她也知道。
但就算是那样,姑姑对她的心意,是不可质疑的。
迟亦……
千九抿了下唇,转身摸起放在沙发上的遥控,打开了地暖。
“我没有害怕。”千九回头看着迟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千九说着按开了房间的灯,顶灯是暖洋洋的浅黄色,好似把这房间的冰雪都融化掉了一样,迟亦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望着千九,千九也望着她,只是对面的眸子里,终于不含半点情意。
千九似乎有些累了,她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
好像她武功高,就一定要坚强似的。
但她不是,她从以前就很懦弱,她一直想逃,因为姑姑,才坚持在储君的位置上。
她在乎别人的声音,但她能假装不在乎。
她以为宋肆君能给她力量,但她辜负了宋肆君;她以为周淮安能给她力量,但她拖累了周淮安。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她就应该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孤独着,老去或者偶然死去,什么也不留下,就好像没来过那样。
“我很谢谢你能来说这些话。”千九眸子直愣愣的,好似要望进人心里,“我很感动,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