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被戳到眼睛,把化妆师吓了一跳,“迟董,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方向只有千九一个人。
迟亦回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已经偏开了头,“……”
转过头,看着被吓到的化妆师,微微勾了勾唇角,“不关你的事,继续化妆吧。”
千九拍拍胸口,啊,莽撞了。
跟迟亦待得太久,就会忘了她是那个生杀予夺的女帝陛下。
兀自出神,手机铃声响起,千九从包里摸出手机,纳闷是谁一大早打电话过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下一跳,脸上差点藏不住变化。
“喂?干嘛这么早打电话?”千九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余光瞄着迟亦,确定她没在看这边,脚底抹油一下子溜了出去。
迟亦没睁眼,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出去了?”
程南在旁边候着,一边嗦着豆浆一边往门口看,“嗯,看来有得聊,不晓得是谁哦。”
迟亦没答,勉强压下心底的不适,微微沉了沉气,自己劝自己,再喜欢也不能逼得太紧,总要给她一些私人空间。
门外的千九没功夫管别的,鬼鬼祟祟缩在一个角落说话,“不是说好有事微信上说吗?打我电话被别人接到怎么办?”
电话那头是尚初的声音,“是你自己着急的,发你微信万一你没看见呢?再说了,你的电话还能被谁接到,被她接到我不说不就完了。”
千九摸了摸额头,无语透顶,偏偏尚初说得也对,叫她无从反驳,“什么事儿快说吧,一会儿我还得拍戏。”
“设计稿发你邮箱了,你赶紧看看,确定的话我好跟设计师说,你要的急,别自己磨磨蹭蹭的。”
千九沉默了一会儿,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半晌才有声音出来,“谢谢。”
“谢什么?”尚初打了个哈欠,“你救我一命,这个正好当作我的谢礼,你可别担心我小气,到时候份子钱我也少不了你的。”
“不用,”千九咧嘴笑笑,“这个我自己掏钱,份子钱你可以多给点。”
尚初:“……行行行,赶紧去看,看完给我反馈。”
挂断电话,千九颤着手点开了那份设计稿,一整套的设计稿,粗看有几十页。
其实有点草率了,但来到这里,入乡随俗,别人有的,她希望迟亦也有。
设计图按她要求方方面面画得清楚,千九细细看了一遍主图,随即火速删掉了那份邮件,登上微信给尚初发了个:“可以,就这套。”
弄完这一切,正好准备开拍。
迟亦什么也没问,千九心里反而七上八下的,第一遍就NG了。
“抱歉。”千九鞠躬,接过程南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冷静些许。
一大早哈博没骂她,收拾收拾重来。
……
天蒙蒙亮,燕惊雪杵在房门口,进退两难。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软剑也洗了好几遍,难得用了熏香,身上应该没剩下血腥气。
世纪难题围绕着她:怎么跟沈清河解释?
“小雪儿?”沈清河的声音。
她是不是长了双会透视的眼睛?为什么她站在门外她都知道?
燕惊雪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怕沈清河听见,最终还是咽进了肚子里,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你醒啦?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
“没遇到别的事儿吧?”沈清河坐起来,上下打量她,其实怕她被人发现打斗受伤,但又不敢说明,只好岔开话题问她事情进展,“找到红月了吗?”
清晨的天气也很凉,尤其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
燕惊雪不想撒谎,更不想让沈清河伤心。
“我有点儿困,”她走过去,脱鞋上床,在沈清河身边躺下来,“这样说好不好?”
“嗯,好。”沈清河斜坐着,手指轻轻探上燕惊雪的发尾,“我坐会儿,躺久了腰疼。”
“腰疼?”燕惊雪猛地坐起来,起得太猛,扯到了几根头发,疼得她‘嘶’了一声,却也来不及顾自己,“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说着焦急地就要翻身下床,沈清河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她的衣袖,“哎,没事儿,身子重而已。”
“真的没事?”燕惊雪回身,忧心忡忡的情绪就写在脸上。
“真的没事。”沈清河浅浅笑笑,拉着燕惊雪躺下,“不是困了吗?睡吧。”
如果可以,她是很想这么跟沈清河一直待在这里,照顾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家伙。
“我去了将军府,禁卫军全都撤走了,府上没什么人,”燕惊雪闭上眼,侧过身子把脸埋进沈清河怀里,“我没找到红月,对不起啊,沈清河。”
“这样啊,”沈清河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一片淡然,“没关系的,不需要说对不起。”
需要的,需要。
是她杀了红月啊。
沈清河身上传来暖意,愈发衬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