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清理一下路上的障碍。
重新推门进去的时候,燕惊雪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像一个真正的杀手那样的,满脸的平静。
她以前听人说,人的心,总要留一处柔软的地方。那时她嗤之以鼻,现在才发觉,她的那处柔软,留给了沈清河。
这也很好。
没什么不好。沈清河值得。
沈清河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态,跪坐在床上,微垂着头,见她进来,才猛然抬起头。
眼眶泛红,眸子里湿漉漉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小雪儿……”
“沈清河。”
燕惊雪走过去,释然的勾起了唇角,“对不起,刚刚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不是……”
“嘘,让我说完。”俯下身子,探手理了理沈清河耳旁垂落下来的发丝,燕惊雪仔细看看沈清河的脸,心里忽然平静无比,“你说得对,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但是沈清河,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出门,所以,请你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养胎,我愿意做你的眼睛,不管我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沈清河,”她停了一下,目光在沈清河脸上一寸一寸逡巡,哪怕粉黛未施,沈清河仍然一如既往地好看。“都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没有半分坏心思。”
两人离得极近,几个镜头切换着给她俩特写。
话里的意思很沉重,沈清河同样凝望回去,泪光盈盈,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信你。”
不信她,就不会跟她逃出将军府;不信她,就不会把知道的都说给她听。
她怎么可能不信她,她才不在乎燕惊雪究竟是不是燕国公主,不在乎容不屈为什么带她回来,不在乎燕惊雪的目的,她的那颗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如果她不是这什么将军夫人,该有多好……
她只是,不甘心……
“那就好。”燕惊雪笑起来,像那些欢快日子里笑起来那样,带了点少年人的娇憨和诚挚。
沈清河差点被那笑晃花了眼。
只一瞬,燕惊雪就收了笑,恢复成平静的样子,或许还掺杂了些冷漠。“沈清河。”
她唤了一声,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清河微微仰头注视着她,疑惑应声:“嗯?怎么了?”
那双眸子会说话似的,直勾勾看进人心里。
燕惊雪叹了一口气,伸手盖住了那双眼睛,单膝跪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半拥着沈清河。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沈清河呢?
她想不通。
沈清河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从四面八方溢出来,争先恐后往她鼻子里钻,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头一酸,想哭。
这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她想。
沈清河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出声。
这样的纵容,让燕惊雪更加放肆靠近,她的下颚轻靠在沈清河耳侧,贪婪的感受沈清河的气息,嗓音近乎低哑,“至于我们俩的关系,沈清河……”
燕惊雪垂了垂眼,沈清河小巧的耳垂映入眼帘,整个耳朵染上了别样的绯红。
居然在害羞,燕惊雪偷偷抿了抿嘴。
“沈清河。”她又轻轻唤了一声。
“嗯?”
手心有点儿痒,沈清河的眼睫好似在颤动。
明明她说过不要连名带姓的叫,可她偏偏就喜欢这么叫她。
沈清河,沈清河。
燕惊雪在心里默念了两声,这个名字,她想放在心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燕惊雪轻轻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滑稽,“但是沈清河,请你相信,不管我是谁,有什么目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作为一个杀手,这条命是她能拿出来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手心下的颤动愈加强烈。
沈清河似乎有点儿着急,她伸手捉着燕惊雪的手,试图把遮挡视线的那只手拿下来,可惜,力量悬殊,燕惊雪扣住了她另一只手。
“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做傻事。
话没有说出口,被那绵软的唇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不要说‘不’。
不要说‘不’。
燕惊雪心里咯噔一下,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遍布全身,她可以把命给她,不要拒绝她,不要是这样的回答。她慌得几乎乱了阵脚。
沈清河一定想知道她是谁。
沈清河一定想她自己说,可她…怎么说得出口?
燕惊雪的吻让沈清河不自觉沉溺,渴水的鱼一般,她的爱恋,她的不堪,齐齐被勾了上来。
这算什么呢?
眼前一片殷红,她不想陷在黑暗里,于是睁大了眼去看,燕惊雪捂着她的眼,却没用什么力道,连吻也是轻轻浅浅。
这个小笨蛋,连吻都不会。
没有那晚的欲.念,燕惊雪吻得极其虔诚。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