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抬头,神色一收,“哟,怎么容总还在啊?”
容起云哼了声,嗅到空气里的鱼汤味道,他放眼去瞧曾忱的门,语气寻常:“我不仅在,我还要带阿忱回北城。”
江岳一噎,觉得他在痴人说梦:“嘿,就你,你怕是不知道她多犟一个人,呵呵呵呵。”
江岳对他所说的话是一句也不信,“容总你春秋大梦醒了没有?你就是八抬大轿放她门口,她也不见得搭理你好伐?”
容起云并不恼,只是哼笑一声,似乎胸有成竹。
容起云抬手敲门,他昨天的伤口被动作牵扯到,无声咬牙。
咚咚咚。
咚咚咚。
……
几番下来,空寂无声。
江岳看他一眼,捂着肚子笑:“容总,你在搞笑吗?”
容起云脸色微青,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曾小姐,我有事和你商量。”
院内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容起云继续道:“关于杨霖。”
*
曾忱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狠狠跳了一下。她想起她的梦和梦里的林静,抬眼觑向门口。
既然容起云能这么说,就代表他一定有备而来。
曾忱呵笑一声,几秒后,还是起身开门。
门被打开一条缝,曾忱和容起云四目相对,她声音有些艰涩:“你想说什么?”
容起云目光坚定,落在她眼底,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锁在眼睛里。
“让我进去。”谈判的时候,一定要让对方让步,这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曾忱深深看他几眼,还是侧身妥协,“进来吧。”
江岳看着容起云真被放进了门,有些傻眼,“……”
曾忱退几步,在房门口停下,“说吧。”
容起云似笑非笑,他抬了抬自己受伤那只手,故作叹息。
曾忱只好给他搬了把椅子,同时警告他:“你再唧唧歪歪,就不用说了。”
容起云却笑出声来,就这么望着她。
他顾左右而言他:“不重归于好,也可以重蹈覆辙。”
曾忱眉目都压得沉,盯着容起云。
容起云在椅子里坐下,跷着腿,很是悠闲。他手搭在扶手上,“我可以帮你送杨霖进监狱。”
彼此都是聪明人,曾忱知道他说这话的前提,是他已经查到了所有的一切。她装傻也没意思,于是曾忱低头,叹了口气:“没有证据,容先生再有本事,也无可能撼动公检法的地位。”
她头偏着,露出半截脆弱的脖颈。日头落进来,容起云看着她侧脸,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像一个脆弱的花瓶,好像随时要被打碎。
容起云压下眸光,“你知道,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阿忱。”
他眼下乌青,正是昨夜未睡,花了大功夫去向人打听这种事该怎么办。
好在,总算有收获。
曾忱偏回头来,又撞进他目光里,一汪多情的海。她又说:“容先生真是擅长利诱一事。”
容起云并不觉得冒犯,反而笑:“倘若你当年不咬钩,我会直接去抢婚。”
曾忱失笑,这话并不可信。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会做这种没把握还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曾忱说:“然后呢?条件是什么?”
容起云明白她是不信他刚才那句,“跟我回北城,在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待在我身边。”
曾忱目光一顿,“强扭的瓜不甜。”
容起云倾身往前,逼近曾忱,刹那间,他们之间的距离便缩到咫尺。
“瓜在别人那儿甜不甜我不知道,但是长在我手心里,一定是甜的。”
曾忱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她怀疑他要吻上来。
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霸道且自信。
曾忱说:“自信过头,叫自负。”
容起云不和她辩驳,又问回最开始的话题:“如何?”
曾忱吞咽一声,只说:“我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47章 耳鬓厮磨
夜又深了。
曾忱换了身睡衣, 靠着椅子,眼睫垂下来。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照在她身上, 给她笼罩一层淡淡的光。在这光线里,曾忱逐渐找回了目光的焦点。
很想要么?
她问自己。
曾忱抬手, 右手原本是垂下来的,竟然有些发麻。她揉了揉胳膊和手腕, 感受着那种细密的麻消退。
最后一声叹息落下, 还是很想要的吧。
想要看杨霖进监狱, 受到法律的制裁。
尽管说, 人已经死了,是看不见这些的。
她微微地咬着牙, 转身去里间的卧室。
第二日,她醒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