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后,瞳孔便蓦地一缩。
“舒舒!”
明亮月色下,柳舒舒死死咬着牙关,脸色惨白,而她的腹部,正插、着一把细长的银剑。
以剑为中心,血迹蔓延开来,那附近的衣料都被血水浸透了。
裴陆看了看她,又扭头往那灰衣人逃走的方向瞧了一眼,半是不甘半是情急道:“这……你怎么会受了伤?!”
他说完,尾随而来的绮桑和一众弟子们也都落下地来。
柳舒舒不言,只抬手移向腹部的伤处。
瞧见她的动作,裴陆急道:“不行!先回庄……”
可他还没说完,便见柳舒舒将那长剑一握,竟是硬生生拔了出来。
见状,在场弟子们都是一脸诧异。
“大小姐!”
“庄里就有大夫,大小姐这又何必呢!”
“该死!那贼人真是猖狂!”
……
仿佛失去全身力气,柳舒舒抽气道:“剑上有毒,要尽快取出来……”
闻言,裴陆忙不迭封住了她的穴道,吩咐道:“她暂时不能动,以免毒血倒流,你们快将大夫请到这里来,快!”
便见一名弟子领了命,当即动身朝庄里飞了回去。
而见此情形,绮桑的心绪一瞬复杂起来。
怎么回事?已经笃定柳舒舒就是灰衣人的情况下,她怎么又突然现身还受了伤?
难道不是她?
绮桑正暗暗思索着,便听柳舒舒虚弱道:“绮桑,你——咳!”
一句话还未说成型,她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裴陆忙道:“你先别说话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抬头看着绮桑,神情严肃,“绮桑妹妹,你先前叫我将埋伏杀手一事瞒着舒舒,可她现在既然及时出手阻拦必然也是知晓此事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绮桑也没想到,但面对质问她也没打算说实话,便淡定道:“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你们也看见了,那灰衣人本事可不小,你们俩联手都没将他抓住,我不让你告诉柳舒舒,为的就是防止你们的举动被灰衣人提前发现,他要是知道你们两个都在暗中埋伏,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现身的。”
裴陆却没那么好骗了,立即反驳道:“你这说法不能让我信服,依你之言,那灰衣人若真能察觉我们设有埋伏,你这计策便毫无用处,只能是让我跟舒舒都误以为对方不清楚此事,对那人却无半点威胁,你且说,你究竟是何用意?”
绮桑维持镇定:“你这话也说得不对,凭什么你就认为他一定能将你们两人的举动都发现?你们互不知对方也会埋伏那人,只是各自潜藏,就不会有太大太明显的阵仗,即便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他也只会发现一拨人,并不会想到还有另一拨人,我这么安排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她说罢,不等裴陆回话便将目光移去柳舒舒身上:“那么我就好奇了,刚才那灰衣人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怎么没跟裴陆一起出来?你去哪儿了?”
听出她话中含义是怀疑自己,柳舒舒登时怒目道:“你什么意思?”
绮桑很平静:“别多问,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柳舒舒撑着一口气道:“那贼人向你下手我的确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救你,我是想多观察观察他的招式路数,好看看他出自何派,之后裴陆冲出去将他吓走,我本也想趁机追杀,可担心他留有后手,所以便继续留在暗处监视。”
说完这些话,她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冷汗如豆,累极了的样子:“你们也看见了,他假装逃跑却又半路换了个方向往回逃,我判断出他会路过这片林子,便暗中行过来守株待兔,只是没想到那人功夫在我之上,人没抓着不说,还被他刺了一剑。”
绮桑仍是怀疑:“我分明就让人给你带过话,要杀我的人是七星阁杀手,你说你没第一时间现身是为了观察他的来路,不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吗?”
柳舒舒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怒道:“我和裴陆亲眼看见那人逃了,你不依不饶怀疑我干什么!”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故意演这出戏来给我们看!”
“你——!”
急火攻心,柳舒舒只说出这一个字,当下又闷哼一声咳出一口血来。
裴陆不耐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不多时,便见先前那名离去的弟子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徐大夫,快给舒舒看看!”裴陆急得要命,“她吐的这血都发黑了,再晚点怕是要毒入肺腑!”
徐大夫连连应下,赶紧从药箱里翻出不少银针给柳舒舒封了好几处大穴。
“不是什么剧毒,服用解毒丸便可。”他说着,又自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给柳舒舒服下。
场面稍显混乱,氛围很有些凝重,弟子们都一筹莫展在一旁巴巴地看着。
草草将腹部的伤口止了血,洒了点药粉,疼的柳舒舒面目扭曲,没过多久便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