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仍旧不休不止,那红光经久不散,将这山脉衬得艳丽无比。
衣袍与发丝一起随风牵动,人只是静静站在那处,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可她周身却生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来,又在此等千钧一发之际及时现身于此,可说是凭借一己之力做到了力挽狂澜,如何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随着雪域弟子们的高呼声落下,这一片战场登时炸开了锅。
“什么?宗、宗主?”
“雪域三千宗宗主,竟然是孟青!”
“她何时成了雪域的宗主!不是才刚退出七星阁没多久么!”
……
一时间,在场众人无不震惊,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人群即刻骚动起来。
而最为难以置信的人,当数端坐在暗中的绮桑。
视线久久停留在那熟悉的红衣身影之上,她难以抑制地激动与震荡起来。
孟青……竟然会是雪域宗主?
难怪她会那么干脆的让出七星阁,难怪她会口口声声说七星阁她从来都看不上,也难怪当初紫金关攻城那夜,雪域会突然现身参与其中,原来……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她答应了绮桑要让出紫金关,没想到孟如云背着她横加干扰,她不想失信,又不好明目张胆调派阁中弟子,怕做得太明显会令越初寒等人怀疑绮桑,便暗地里通知邬玉龙率人赶去紫金关帮了越初寒一把,才能让碧云山庄在输定了的情况下翻身打了胜仗,而她最后也信守承诺让出了紫金关。
如今想来,邬玉龙会声称自己并无所图帮着越初寒弄清孟如云的真实身份,也必然是她下的命令。
原来如此!
种种结论和真相浮出水面,这一刻,绮桑真是既欢喜也五味杂陈。
在她不知情的背后,孟青竟然做了这么多,她本就想对付越初寒,却是不仅为了她答应让出紫金关,还调出邬玉龙打乱了孟如云埋伏碧云山庄的计划,之后又派邬玉龙主动帮助越初寒查出了孟如云并非柳舒舒,而这些,若没有今夜,绮桑仍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她定定地看着孟青,一颗心真是波澜不定,那样一个光芒万丈又高高在上的人,竟会为了她默默无言地做了这么多。
而她……却误会了她那么久,还说过那么多伤她心的话。
万千心绪错综交织在心头,绮桑百感交集,眼眶一瞬便湿润了。
虽然心中清楚今夜孟青必会到来,但也万万没想到她会以雪域宗主的身份出现,当事几人都难掩诧异。
越初寒看着立在她不远处的孟青,惊疑不定:“你……是雪域三千的宗主?”
听到她的声音,孟青嫣然一笑:“正是,”微微抬了抬手,水云酌十分灵性地回到了她的手中,“紫金关那夜是我帮的你,孟如云也是我给你透露的消息,方才么,亦是我救了你,越庄主,如此大恩,你要如何谢我?”
纵然一直知道这人位高权重,又是魔教首领,但越初寒从来不曾惧怕过她,可此时此刻,看着那泰然而立的身影,她头一次感到自己的逊色,不可置信道:“你为何要帮我?你难道不是一直都要对付我么?”
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华,灿若星辰,孟青平淡道:“许是想通了,”她说罢,又笑了笑,“不过你应当明白,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谁。”
越初寒先是一顿,随后又反应过来:“你是为了绮桑。”
“亦是为了我自己,”孟青道,“可别掉以轻心,我也是来找你寻仇的。”
原本看见她率领雪域出手相助,东境弟子还以为她是突然改了心意要合力对付西境,可听到她后半句话,众人又不免捏了把汗。
对比起裴之令,眼前这位人物更是惹不得,可她既然也是为了寻仇而来,就又多了一位大敌,今夜当真是愈加不妙了。
有人忐忑,自然也有人欢喜,听她此言,裴之令哼笑一声,也就将孟青是雪域宗主的事给抛了去,看着越初寒道:“你以为她会帮你?你若是知道她为何找你寻仇,怕就不会感激于她了。”
人人都来问她寻仇,父亲到底做过多少恶事!越初寒握紧了手中长剑,咬牙道:“既然诸位都已面对面交战,那有什么仇怨,尽管说明!”
裴之令又将目光移去孟青身上:“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孟青安静片刻,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惊雷响起,狂风卷来满地残叶,和着浓重的血腥气,使人不适。
她抬腿朝越初寒走近了几步,停在她正对面,眸色幽深道:“还记不记得,越长风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罚你是什么时候?”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越初寒虽不明白她为何问起这个,但还是回忆一阵,迟疑着道:“是祖父的寿宴上,我弄坏了他老人家收到的贺寿图。”
孟青缓声道:“为着此事,越长风先是当众训斥你一番,尔后又罚你在练武场跪了一天一夜。”
越初寒皱起眉头,看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