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被敷衍的感觉。可要他寻根问底,似乎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好憋着一口气领回了“唐明东”和“薛氏”的尸体。
唐家的新宅子里,丧事很快就办了起来。
唐家只是个小家族,唐明东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加上家业根基被一把火烧毁,这场丧礼唐旌办得并不算隆重。可让唐旌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自家人外,前来替自己父亲吊唁的人竟然不少。而且许多比自己父亲官阶高了不少的“大人物”不仅送了礼来,甚至还有亲自到场的。
便比如这日傍晚,吊唁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唐旌正独自跪在灵前烧纸,仆从却忽然跑来传信,说是御史大夫前来吊唁。
唐旌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谁来吊唁?”
仆从便跟着重复了一遍:“是御史大夫秦大人,前来为家主吊唁。”
唐旌没听错,但他当时就懵了。不提唐明东官职低微,如何会与御史大夫扯上关系,就端看文武相轻这一点,他爹这个武将也难与御史大夫这个品阶的文臣交好吧——对方既然会特意前来吊唁,便不可能是简单认识的泛泛之交,双方必然是有着不浅交情的。
怔愣了好一会儿,唐旌回神之后迅速起身,亲自去将秦大人迎了进来。后者也没有拿乔,进了灵堂之后先给已逝者上了香,又亲手烧了些纸钱,足以表明关系亲近。
唐旌目睹了秦大人的一系列动作,原本心中的怀疑与防备也渐渐淡了。
秦大人烧完纸叹了口气,看看唐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贤侄这些天辛苦了。”
唐旌这些天过得可谓是焦头烂额,乍然听到这话,一时间竟有些感动。他本不是什么细腻的人,这时看着秦大人可亲,便径自开口问道:“大人与家父是旧交吗?小子却是不知。”
秦大人闻言便道:“我与你父亲曾经共事,也算是有些交情吧。只是怎样也没想到,你父亲竟就这样突然的去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如今唐家只剩你与你堂弟了吧?你们正当相互扶持。我听说她母亲也在这场祸事中罹难,怎么不见她人影?”
唐旌听问倒也没有多想,便答道:“七郎将二婶接走了。据说是怕二婶枉死心有怨念,七郎为了平息母亲怨愤,便将人带去了城外平易庵做道场,丧事也是另办的。”
秦大人听罢点点头,没再提唐昭,又不动声色与唐旌搭起了话。
平易庵中确实是在做道场,但唐昭当然没去什么庵堂——别说薛氏压根没死,就算薛氏真的死了,唐昭也不可能真心实意的为她治丧守孝。
前两日借口出城做道场,唐昭和明达便都离开了京城,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小住。
明达身份贵重,又得了两代帝王的宠爱,私产自然不少。京郊之地不说寸土寸金,但特别些的地方总是尤其的贵。比如明达这处别庄正好在温泉山上,庄子里还占据了好几处泉眼,放在外面也能卖出高价,不过明达得了这庄子,如今倒还是头一次来。
用明达的话说:“我都为国事操劳这许多年了,好不容易成婚,放松几日总是可以的。”
唐昭听罢有些一言难尽,很想提醒一下小公主,她可是刚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唐家,眼下正是该抓紧时间布局的时候,跑来庄子上玩乐又算是怎么回事?!
然而明达一脸的镇定从容,唐昭的质问最终又都咽了回去。
两人住在别庄里,京城的消息却也是源源不断的传来。别的且不提,唐旌那里明达也是特地派了人看着的——“唐明东”的葬礼并不隆重,但前来吊唁的人着实不少。除了与唐家利益相关的那些,还有些官员纯粹是看在唐昭的面子上,以为薛氏的葬礼也是一起办,所以想去卖个好。
认真算来,敢堂而皇之登门的大多都是后者。然而不管他们到底是为什么目的去吊唁,明达派去监视的人都会认认真真记在小本子上,然后再将名单送来别庄。
这日晚间,明达正磨着唐昭一起去泡温泉,京中的传信便送来了。
唐昭最近被明达缠得厉害,见状逃过一劫,忙不迭将传信接了过来:“正事要紧,殿下你还是先看看京中传来的什么消息吧。”
明达很不乐意,抬手环住唐昭的腰,又将她拉回了房中:“那你拆,我看。”
唐昭轻轻拍了下明达不怎么老实的收,这才依言拆开了信封——今日的信封有些厚,依照之前几日的经验,唐昭不用猜也知道,唐旌那里肯定有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且这人还不止是吊唁,说不定就说了什么敏感的话题。
果不其然,唐昭拆开信封后草草一扫眼,便见到信上出现了御史大夫的名字。再定睛看仔细些,还能发现她自己的名字——这本不奇怪,因为许多人去唐家吊唁都是为着这位新驸马去的。但能被暗卫郑重其事写入汇报中的,这也还是头一回。
明达手揽在唐昭腰上,下巴搁在她肩头,就着这姿势去看唐昭手中的书信。她看得比唐昭一目十行仔细不少,看完之后却是弯弯唇角露出个笑来。
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