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留下了破绽……
在宣室殿守了一夜,翌日清晨明达和唐昭才满身疲惫的回了朝华宫休息。小宋臻被她们留在了宣室殿里,一方面皇子按规矩该留下给生病的皇帝侍疾,另一方面如今的宣室殿怎么都比旁的宫殿安全些——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皇帝忽然驾崩了,宣室殿那地方也不是轻易就能乱起来的。
明达心中存了许多事,实在没有更多精力时时刻刻盯着宋臻,将人留在宣室殿后倒是安心许多。两人回到朝华宫后,明达收拾收拾心情,便与唐昭一起补眠。
从清晨睡到晌午,明达便被噩梦惊醒了,醒来时已不记得梦到些什么,可那种惶然也还残留在心间。她下意识想要寻找依靠,迷迷糊糊伸手去寻唐昭的怀抱,结果却摸了个空。身边的位置只残留着些许温热,本该躺着的人早已经不知所踪。
明达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探起身,左右寻找唐昭的身影。
所幸唐昭正在殿中,离得并不远,明达一眼就看见她披着外衫散着长发,正坐在矮几前不知在做些什么。明达心定了定,掀开被子走了过去:“阿昭,你在做什么?”
唐昭闻声回头,就见明达只穿着身中衣站在自己身后,眼神中透出几分探究。
这时已是初冬,虽然寝殿里并不冷,可明达刚睡醒就穿得这般的单薄也着实让人担心。她赶忙起身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明达身上,埋怨道:“殿下怎不知加件衣裳。”
“一时忘了。”明达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衫,很是享受唐昭的照顾。不过看着唐昭解下衣衫后同样只剩中衣,她又担心起对方着凉来,于是又回到床边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外衫。只是她想了想没有自己换上,反而拿着那外衫回去,直接披在了唐昭身上。
此时唐昭乌发披散,中衣雪白,瞧着本就比往日束发长衫的模样柔和了许多。而后又披上了明达的宫装外衫,再看去时哪里还有英气少年的模样,分明就是个俊俏的小娘子!
明达看得微微一怔,心头浮现出不同于以往的悸动,“噗通”“噗通”心跳得厉害。
唐昭看看披在身上的外衫,又看看明达失神的模样,失笑摇头。她也没将外衫换回来,反而拉着明达的手就在案几旁坐下了,然后一指案上说道:“明达你看。”
明达眨巴眨巴眼睛,并没有完全回神,却也下意识听话看去。结果就见面上的案几上放着几块不大不小的碎石,另外还有一小滩沙尘铺散在桌面上,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因着疑惑,明达终于收回了心神,带着好奇问唐昭:“这都是些什么?”
唐昭伸手拿起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碎石,一边递给明达,一边说道:“这些是昨日阿臻出事时,我随手捡来的,就是垮塌的假山碎石。”
明达闻言神情顿时认真起来,她接过石头端详了两眼。可惜公主殿下出身高贵,这辈子经手的都是珍宝玉石,像假山这种石头却是没多少研究,或者说有研究也仅限于欣赏,而不是上手把玩。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端详根本没看出什么,只得虚心求教:“这石头有什么不妥?”
唐昭没说话,直接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然后单手握着用力一捏。明达就见那石头跟面粉做的似得,被唐昭一把捏成了石粉,石屑簌簌而落。
明达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昭,脱口道:“阿昭你把功夫练回来了?!”
唐昭被她这反应逗笑了,无奈道:“说什么呢?就算是从前,我也没办法单手碎石啊!”她说着,扬起下巴往明达手上点了点:“你也试试?”
明达反应过来,看看手中石块,尝试着用力一捏,结果竟也将石头捏碎了——这根本就不像是石头,真跟面粉做的似得,疏松又脆弱。
这假山明显就是有问题,明达皱起了眉,想到了匆匆检查过现场的那些禁军。
当时禁军姗姗来迟,一来便被明达下令检查假山,结果那些禁军却回报她说假山并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这一捏就碎的假山竟然告诉她没问题,根本就是骗鬼吧!
因着十一年前出现过禁军叛变的事,这些年来宫中对禁军的调查考较便尤其的严格,当初明达去西南巡视遇刺,也全赖禁军们拼死相搏。按理说她对禁军该是信任的,可当年之事到底也成了一根刺,发生这种事后,明达更是忍不住心生怀疑。
这般想着,明达目光微沉,伸手又拿起快碎石打算再试一次。结果她手刚碰到石头,就被唐昭拦下了:“这块就免了,你可捏不动。”
唐昭说完,又将案几上的石头解释了一遍,原来并不是每块石头都那般脆弱——这些假山石若真都是一碰就碎的货色,用来砸宋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跟兜头砸他一脸面粉有什么区别?所以石头也是有软有硬,软的那些明显就是有问题的。
明达听完解释脸色也好看了些,又问唐昭道:“那阿昭可知,这些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唐昭还真知道些,便说道:“当初在连家寨,我与寨子里那些人打交道时听说过些三教九流的手段。据说就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