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有事发生,从一开始只是两个人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的家国大事。她们走到了一起,也成了亲,可生活却纷纷扰扰难得平静。
今夜月色很好,群星作伴,恰好满腹心事放下,正是难得的平静安宁。于是唐昭提着灯,明达牵着唐昭的手,两人吹着夜风听着虫鸣,竟都不愿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然而走着走着,总有人会打破平静,不是唐昭也不是明达——统领公主府甲士的典军早已等候多时了,等着公主与驸马睡醒,又等着二人用过了晚膳,直到得知两人闲来无事出来散步,这才赶来面见。
典军隔着老远便冲二人行礼:“卑职参见殿下,驸马。”
气氛被打破,好似又骤然回到了人间。
明达和唐昭对视一眼,笑容里都有些无奈,不过怨怪对方倒是不必。明达收拾收拾心情,便上前问道:“何事禀报?”
典军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出现破坏了气氛,听明达询问便答:“回殿下,卑职昨夜奉命包围闵阳王府,之后未使一人走脱。直到今日晌午,禁军奉旨前来接掌闵阳王府,卑职不敢违抗圣命,便将府中甲士都带回来了……未曾得命,前来请罪。”
公主府的属官都是从属于明达的,尤其那八百甲士更是忠心耿耿,统领甲士的典军更不必说。他们不会问明达为什么要抓宋洋,也不会问她为什么要包围闵阳王府,甚至只要明达一声令下,这些人为她反抗圣旨,对抗禁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甲士令行禁止,而典军撤兵时没有得到明达指令,是故前来请罪。
明达闻言不觉意外,可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摆摆手道:“无碍,陛下旨意自当遵从,此事交给禁军也无不妥。”只要禁军里不再闹幺蛾子。
不过想来是不会了,毕竟罪魁祸首被捕,闵阳王那结构简单的势力只怕已是群龙无首。
明达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典军做错了,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于是她最后罚了典军半月俸禄,小惩大诫后,便将人打发走了。
破坏气氛的人离开了,但气氛也回不到从前。唐昭走着走着,却忽然望着前方说道:“殿下,闵阳王府已经被陛下派人接手了,那宋洋呢?”
明达顺着唐昭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地牢入口。
小皇帝派人接管闵阳王府,为的是名正言顺,同理他也不可能放任宋洋不管——如果宋洋只是个无名之辈倒也罢了,偏他是定国公子嗣,如今正是大受关注的时候。
唐昭猜得没错,翌日小皇帝便派了人来公主府,要带走宋洋。
这已是小皇帝的体贴了,想必是前一日顾虑着明达与驸马都要补眠,他不忍打扰才多等了一日。但宋洋始终不能一直留在公主府。他本是闵阳王同伙,需要一同问罪是一方面,朝中御史与武将紧盯着公主府又是另一方面。
翌日清晨,宫中便来了人,新换的内侍总管带着一队十来人的禁军前来公主府讨人。
昨夜唐昭与明达就商量过了,宋洋虽是唐昭的弟弟,但唐昭却并不打算保他。他勾连闵阳王意图莫逆,自作自受是一方面,人太蠢容易拖累定国公府又是另一方面。
因此宫中来了人,两人也没打算拦着,当下便命人去地牢将宋洋带了出来。
宋洋在地牢里也不过待了一日夜的功夫,手臂上鞭子抽出来的伤口都被处理过,可他看上去却狼狈得很,甚至可以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就算蠢,就算怂,但出身决定他该有的见识并不会少。因此他清楚的知道,从犯谋逆是多大的罪过。
被带出地牢时,宋洋就有不好的预感,而等他看到内侍总管后,这种预感便成了真。他下意识想逃,但公主府侍卫林立,显然没有他逃跑的余地。
宋洋不想被带走,他目光惶惶扫过众人,最后还是落在了明达身上。
他一下子扑过去跪在了明达面前,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公主殿下,求你了,求你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救我一回。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这等蠢事……”
然而宋洋并不知道,他嘴里的“大哥”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因此明达不为所动。
内侍总管见到这副场面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便想要招呼禁军来将人拖走。可就在这时,宋洋看到了一旁的唐昭,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聪明了一回,忙又道:“殿下,殿下你听我说,我还知道一个秘密,驸马她根本不是延平帝的子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场面一时寂静。
明达与唐昭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显然没想到宋洋能有此言。
而一旁的内侍总管闻言,却恨不得自己这一刻聋了才好——人都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条准则在宫中更是绝对的铁律。大长公主虽然早已出宫建府,可她要弄死一个宫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别的不说,他的前任可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
内侍总管恨不得立刻退出十里地去,但现实并不允许也不可能。偏宋洋难得聪明一回也不是真聪明,见明达没有回应,就还想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