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气到头上,推他打他:“凭什么,我还想杀了你!恨不得你去死。”
陈屿无从遮掩地打断:“你该满意,我真的快死了!”
双方都被激得不能冷静,这五个月隐忍挂念的情绪爆发,话都说得很重很过激。
黎楚怡心一怔,越发难受:“你活该!你答应我不会分开,你答应我的,可你说都不说就离开,你活该去死。”
情绪升到极端崩溃的地方,话都成锋利的针割开心口。
她扬起下巴看他,“你想要听我说是吗,你以为你好伟大好无私,走了不联系我就不是在祸害我,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这样想,明明我快被你害惨了。”
她心有千万芥蒂不能解,满是怨愤地说道:“我给你发那么多条短信,我说我挂住你我想见你,你一条没回复,你就是要用这种伎俩让我离不开你是吗,就是特别想听我说我已经爱你爱得要痴线对不对,我恭喜你,你做到了。”
陈屿忽而皱眉,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话,下一秒她就将每个字都认真说着:“但你听清楚,在我说完这些的时候我要和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强制性地捏起下巴堵住唇,她的眼泪全糊在二人缠吻之中,好涩好涩。
许久未接吻,他尝到她唇角处有淡淡冰啤的滋味,然后撬开她牙齿,吸吮她的舌头。
辗转间,他一手抚她腰边,一手从下巴移到后脑勺扣着,她抵着不愿让他进攻,而他力气大得她只能被迫承受。
黎楚怡郁闷至极,咬他的舌头,他好似没感觉到疼,一昧地深入。
深吻过后,陈屿松开,胸腔有些起伏地望着她:“发泄完了吗。”
话一落,都沉默三秒,陈屿把头埋到她肩处,气息滚烫:“从一开始就想亲你,忍过几分钟听你说很多话,但是我只要碰到你就不行了,我从前忍是想要得到你,见不到你我忍也是想要得到你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说错了,我是个自私的人。”
她听出来,他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在她耳边略微沙哑。
“我以为心理治疗已经很难受了,”他搂抱她,收紧手臂,低下脑袋依赖地靠她脸侧,闭着眼说:“原来还可以更难受,就在你刚刚说要死心的时候。”
“对不住,宝贝……圣诞那天见到你我就想立刻买机票回香港,不是不想联系,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主动联系你。”
“不应该祸害你,但我仍然是自私的,不确定你会不会等我,所以想送你礼物给你留个念想,告诉你我没有要和你分开的意思,让你只能挂住我,不和别的男仔一起。”
树影不再动,凉风席卷身上的热量,黎楚怡说不出话了,眼泪不停地掉在他衣服上,所有画面模糊不清,心也是这般纠结。
“我这辈子最讨厌卖惨,但如果你真的要提分手,”陈屿停顿,眉眼逼近她额角,“先死你身上,别让我自残。”
黎楚怡都不想研究他这话有几层含义,总之她很不甘心:“神经病,你卖惨也没用,我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痛苦,我只知道你白白耽误我这么久,一点都不值得。”
陈屿听出她的意思了,不会分手。
他抚她脸颊,看她眼泪还在掉,低头把她眼泪都吻干净,很轻很温柔,他边吻边说着,细细碎碎地拼凑出对不住让你等好久这句话,她的身体和思想不得不出现矛盾偏差,她想要恨死他,可她原本僵硬的全身竟因为这句话放松,是那种很久未有的安全感,是他给她的安全感。
黎楚怡在他这种融化中挣扎,想到自己如何撑过这五个月,依然不能当无事发生一样,她要惩戒他:“陈屿,你真的混蛋,我憎你。”
陈屿很快回道:“嗯,我爱你。”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她告白,他可以说动听的情话,但都不过这三个字来得深刻,她以为他会说轻飘飘的四个字作不咸不淡的告白,可不是的,他回来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陈屿把她一直垂着的手拉向自己的腰侧,问:“你还要逃吗。”
黎楚怡这回没再推脱,嘴上却是这么回应:“我没原谅你,我抱你仅仅是在回馈自己的挂念,换而言之,我也是个自私的人,你让我难受一分,我会让你痛苦十分。”
陈屿感受她眼泪终于止住,情绪也趋近稳定,亲了亲她的发顶,“没事,不差这点。”
全是真心话。
风一吹,星夜璀璨,她疲惫得不想说话,他也很安静,二人有许多话没摊出面,仍未很快冰释前嫌,但至少见到对方,心已安定。
临近十二点,秦艺到沙田探望秦媛,她第二日要投入工作,依然要及时赴约。
秦艺有很多年没和自己的姐姐面对面交流,她们二人的相处方式很随意,过节互相问候,有重要事情才会打电话通视频,比如谈到钱和父母健康。
都是姊妹,也深知要展开什么话题,无需嘘长问短,很快开门见山。
秦媛倒了一杯菊花茶给她,又是清热解毒的好茶,暗示最好不要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