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多久就没用了,你这几天……啊啊啊!”
许周氏瞳孔放大,一脸惊悚。
她身上的许二郎,腰眼处插着一柄匕首。
而抬起他的头来,乍然摸到一手鲜血。
他眼睛鼻子全都流出血来,犹自大睁着眼,那一缕缕鲜血从眼窝柳出,正好和许周氏对上。
塞的满满当当的房里,一瞬,她只觉呼过窗畔的风都带着索命的诡呓。
知府只觉今年是流年不利。
长清府作为朝廷西北一枝花,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但是这地方通商贸易繁荣,西域商人尤其喜欢到长清府做生意,又不像南北那样富庶就在皇帝眼跟前,这里天高皇帝远,委实自由自在。
这今年这元旦喜庆日子才过去多久,先是一桩人命案,半夜又是远道而来的贵人,如今又出了一桩人命案。
许家,又是许家!
知府上门查案前,先令人请了一群和尚。
一大早的和尚就坐在许家门外念经,捕快站满了许家。
许周氏早已穿的整齐,哭哭啼啼的领着四个儿子跪在地上。
这等私密的死法,自有人靠着知府的耳朵简说了。
知府一张老脸都红了,被气的,你说你女儿才下葬,就不能憋一憋。
这叫什么事。
想起死去的那个许家小女儿,知府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许周氏支支吾吾半天,眼看瞒不过去才求饶道:“大人,不是民妇不愿,你看我四儿四张嘴,我总要顾虑他们啊!”
“张家赔你,我官府赔你,你这妇人就舍出些许买口棺材都不行!真是好的很!”知府倒吸一口气,气得被底下人扶住才站好。
许二郎死的着实不体面,仵作验了半天才作回复。
“这背后一刀看似深入骨肉,其实一刀狠厉,连丝血都未流出。”仵作手里拿着白布包裹的刀柄展开给知府看,“照下官看,这并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知府看了两眼,叫人赶紧收起来。
“大人,许二郎四窍流血,眼白泛黄,脚底乌黑,方才下官剥开他肚子,果然发现肠子已经泛臭糜烂……”
煞寒江4
周围人很多,和尚们念经的声音和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吵吵嗡嗡。
知府忍住恶心:“你只说结果,回头这些写了交过来即可。”
“许二郎这明显是被长年累月喂养毒药,依下官看,至少有两年了,那肠子已经多处磨损,透明的只剩一层皮,长此以往必定死的悄无声息……”仵作顿了顿,眼看知府已经脸色青白,赶紧打住,“昨日之死不是突然,下官还找到新鲜的药渣,应是昨天下药之人忽然加大了剂量。”
那药渣也泛着一股臭味,知府直接挥手叫其拿下去。
“你可看出这是什么药来?”
仵作点头称是,当场写了纸条递给知府。
知府看罢,垂首在许家绕了一圈,许周氏带着她四个儿子跪在地上瑟瑟缩缩。
他沉吟道:“都带走,立案明日升堂。”
捕快将许二郎的尸首抬回衙门,许周氏哭喊着还是被人抓了一块带走,许家贴了封条,留两人在外守着。
和尚们仍旧在念经。
知府上前亲自有礼道:“还望大师多多祈祷,这许家门庭里污秽的很。”
许周氏听见眼一白,周围邻居听到嗤嗤笑着。
还真当自己家那事是什么私密事,卖女儿卖了两三年,说给鬼听鬼都知道了。
那药渣里有一味药叫寒江子,是从南方过水路传过来。
药性温寒,可清脾润肺,这药寒性大,一般只开给阳刚男子。
而要与寒江子相辅必得西域传过来的毒信子才可以。
毒信子虽有个毒字,可它却是一味消毒消肿的好药。
一般人不知道,可仵作世世代代做仵作,总和死人药材打交道。
这毒信子和寒江子一配可不是一份毒,再打底其他一些杂药,吃这么久没死都是许二郎身体好。
州府开始封城,一家药铺一家药铺的查,有毒信子的药铺很多,收南方来的寒江子却不多。
药铺老板战战兢兢呈上账簿。
几家账簿一核对,很快发现有一壮年男子多次购买寒江子。
那人在州府做猪肉生意,捕快们寻到时,他赤裸着身子正汗流浃背大刀阔斧砍着骨头。
许周氏已经在衙上跪了半个时辰,知府迟迟未至,那堂上进出的侧门不知何时架起了一扇屏风,似有人坐在后面。
四周官差拿着棍子,许周氏害怕的动都不敢动。
她四个儿子还被关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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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刀被人架到公堂来时,许周氏仍垂着头,直到他扑通一下跪在她旁边,掀起一地灰尘。
她偷偷抬眼觑了一下,顿时惊得身子都稳不住一下子跌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