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松辉一叠声地对着宁蕴一阵数落。他声音素来洪亮,远远大家伙都听得是说宁蕴勾引世家子,在此僻静地自动献身云云。
张显瑜妙睫轻抬,柔和的目光落到陈苍野身上。“宁老师可是麻烦了,遇到这种人。”这话端的如同天外传音,美不可言。
陈苍野对亭子外的事情置若罔闻,又对张显瑜道:“前日给姑娘送去的琴谱,可是喜欢?”
张显瑜笑道:“那东西,我是不喜的。不过爹爹从小强要我学,我才学了罢了。”
陈苍野道:“可惜了,子鹤令人从海内搜刮了好几天,才找到这闻人鹿遗下的琴谱。那日姑娘提了一句说想好好练练琴,这个谱子可是适合得很。”
张显瑜眉眼一弯:“我信口一句,小世子倒是记住了。”
陈苍野笑道:“姑娘每句话,某都记在心上。”
张显瑜收了笑容:“过两日是文太傅家两位公子做东,姐姐、姐夫和我都是要去的,你们可是也去?”
陈苍野点头:“姑娘怕是第一次见文家两位公子?想必也无聊,某来陪着,估计也松快一些。”
张显瑜这才又粲然一笑,头稍稍偏过去。山风轻轻拂过她的耳,鬓发飞扬起来,陈苍野也是一时看呆了。
宁蕴气得满脸通红不住滴泪,胸脯儿一直起起伏伏话都说不出来。那胡松辉乱说了一通,见并无人来,又见宁蕴柔弱可怜,也又生了爱惜的心:“宁姑娘别气,别气啊!方才某也是顾全大局……这,这,晚一些,某定然给你好好补偿!”
宁蕴抬眼,一双泪目狠狠盯着他:“你给我滚远点!”
胡松辉哪里见过这样的宁蕴,只见她半掩酥胸、泪水点点,满眼都是倔强和愤恨,说不出的风流,又酥了:“好姑娘,你莫气啊……”说着便要去抱着她。
只一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人莫名地起起落落,这胡松辉已在地上打了不知道几个滚儿;待能够起来时候,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知道是被人揍了,便想也不想先一顿臭骂:“哪个猢狲敢来惹你胡爷爷!”
“你倒厉害,胡松辉。”容迁冷冷道,挡在宁蕴面前,一双鹰目逼视着这姓胡的。
陈苍野耳力不俗,容迁的话语他远远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不喝了。”张显瑜笑着,又给他推了推酒杯。难得张二小姐今日心情好。
PO18铃兰馆记碧流
碧流
胡松辉看清了来人,见是莱王的五儿子,登时不敢贸然向前。“容五你好大胆子,殴打世家子!”胡松辉到底是武将之子,一顿拳脚并未有多损伤,站直了来,挺着胸脯对着他。
“你敢对宁姑娘施暴,便是与我莱王府对着干。”容迁冷冷说。这话倒是不假。莱王名义上管着尚书台,尚书台管着铃兰馆。铃兰馆女官被玷辱一事若是被传到九千岁甚至圣上耳畔,这不得责怪莱王护卫不力?
胡松辉到底不是草包,山风里站了一会儿,也渐渐醒了些儿:“这……分明是这女子先行勾引的我!”
“黄大公子也在此,估摸着都看在眼里,要不请他们来评评?”
那黄府家仆还躲在不远处看着呢。
胡松辉这才有些收敛:“你,你们别胡说,我父亲可是一将之下的校尉,我如何要贪这普普通通的美色?”
宁蕴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衣裳;内衣被他扯着,早断开了一条背带,这会儿也只好虚掩着胸衣,将腰带扎得牢牢的。宁蕴从身后拉了拉容迁衣袖,道:“安然兄,不要多言了。我们走了吧。”
容迁闻言,道:“这泼皮如此折辱你,我可忍不了!”
宁蕴深怕这事儿闹大了,闹到御前去,她宁蕴身世岂不是通天了?便哀哀地央着容迁:“不管了不管了,且饶他一遭吧。”
宁蕴仰着小脸儿看着容迁,满脸哀戚。容迁回头俯身看了看她,忍不住满腔怜爱。待回头要训斥那姓胡的色胚时,早发现此人跑了去。
“这个胡公子,真真儿是鼠辈。”张显瑜笑得格格的,用手背遮着小嘴儿。“那个宁老师也是,这种事儿也要忍气吞声。实在无趣得紧要。”
抬眼看到陈苍野正牢牢盯着远处大岩石下的一男一女,张显瑜又莞尔:“小世子,今儿游西山着实是有趣儿了。”
黄瀚海这会儿匆匆地又赶了回来,神色方定的模样。张显瑜见状,便道:“黄公子如何这样慌张张的?难不成给那胡公子善后了去?”
黄瀚海看了看这不世出的美人,转而向陈苍野道:“小世子以为如何?已着人去盯着那狂徒了。”
陈苍野懒懒地收回目光,先是对张显瑜一笑,然后又对黄瀚海一笑:“何必费神?由他大江大海闯去,自有天收了他。”
黄瀚海这才定了下神来,又派人给容迁、宁蕴送衣裳和热茶去。
容迁给宁蕴披上披风,见她脖子、胸口都有了抓痕,便道:“不如先送妹妹回家去?就和三嫂嫂他们说你乏了。”
宁蕴一口将热茶饮尽,胸口喘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