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在发抖,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绝对不可能退让。
亓衍看着她认真的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神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去,他沉默不语,两人之间只剩下一片充满了玫瑰香气的空气。任唯看着亓衍垂下眼眸,也悄悄转移了视线,她并不适应这样的对峙,她从小习惯了用顺从来解决问题,那样会减少很多的麻烦和责骂。这次能够这么强硬是因为亓衍这家伙既危险又难缠,还掌握了不好处理的技术,不趁此机会约束他利用一下自己的后台进行反抗,这人绝对会无法无天,那个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
亓衍在心里细数自己从小到大道过几次歉,很少,而且大部分是缓兵之计。现在么……他在内心评估着自己的情感问题,任唯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催眠对象,他一开始失败了很多次,直到后来用上了药物,才勉强能够成功。而且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即使被催眠,她的防备心依然很重——当然,大部分原因是由于他并没有取得任唯的信任。他能够知道的问题大部分集中于近期发生的事情上,而她童年相关的事情,她始终不会透露。他可以知道她的看法和态度,却始终无法知道这一切产生的根源。对于他而言,始终是个挫败。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挫败,才导致他无数次的尝试,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之后,他蓦然发现,自己会因为即将到来的会面而兴奋。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被催眠后,大部分情况下,她的看法充满了客观和冷漠,但是实际上她的选择却是可能是不同的。他不明白这样的矛盾为什么会产生,所以,才因为好奇越陷越深,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完美,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令夷看了出来……而且现在,他陷入了一个难题,是纵容这样的好奇,还是及时收回。
特殊育种的玫瑰,有着清雅令人眷恋的香气。亓衍看着侧脸对着他,似乎在欣赏玫瑰的姿态的任唯,无声的笑意又浮现在了脸上,他轻松从容地开口,“对不起,我不会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再次催眠你。”
任唯放在桌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放开了被揪紧的衣摆,她对于亓衍的态度没有多大的信任,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你说到做到。”她是不相信人的自我约束力,所以打算之后和令夷确定一下监察制度。
“你对于其他人的信任感很弱。”亓衍自然察觉到了任唯话语中的态度。
任唯稍稍放松了一点,一直保持强硬的态度也很累,不如用软化的态度来糊弄过去,“你也差不多吧。”她可不相信这么一个人会觉得世界上好人比较多。
“我当然会有保留。”亓衍使用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说法,“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不愿意相信别人,为什么还能表现得很关心别人。”
任唯对着端上茶点的侍者微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才意识到亓衍是在说她伪善。任唯把一碟茶点推给亓衍,“你认为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只关心自己?”
亓衍看着白兔造型的和果子,笑容不变,“正常而言,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被伤害后轻易释放自己的善意。甚至于说,对于这样一个世界,管好自己不是最应该的吗?”
“我并不是喜欢连坐的暴君或者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的中二小鬼。”任唯戳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水信玄饼,语气很平淡,“我很清楚伤害我的是谁。因为自己的过去就肆意对别人的施加同样的痛苦,那么,错误的是我。”
“你的确很善良。但是并不一定有用。就像现在,你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亓衍的语气里似乎有某种暗示。
“善良只是我坚持人性的方法,它并不需要有用。如果什么事情都用有用还是无用来评估,那么我们应该提前进入硅基生物统治的时代,而不是看着大部分人醉生梦死。”任唯非常难得地言辞犀利,大部分情况下而言,她并不喜欢长篇大论,她只需要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需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就可以了。
“所以,你想要改变我们吗?”亓衍对这个问题饶有兴致,“这不是童话故事,金盆洗手对于我们而言并不适用。”
“就算你们洗白,也没办法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任唯非常冷静地说道,这是她早已思考好的结论。
亓衍脸上的笑容稍微变大,“那么,你要放弃吗?”
“不,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任唯终于戳破了那颗水信玄饼,“所谓的改变并不是非要一夜之间黑色变成白色,我可以做些别的事,让量变引起质变。”
“比如?”亓衍微微挑眉,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任唯半跪起身,前倾着身体越过矮桌凑近他,右手上刚刚还拿着吃点心的、沾着红糖浆的勺子抵住了亓衍的喉咙,稍微有些僵硬地模仿着裴元征的动作,双唇凑到亓衍的耳边,避开了那双炙热的异色眼眸,“比如,这里似乎可以增加一个项圈。”不用直接对着视线,让她增加了很大的勇气,早就想说的、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句子终于脱口而出时,并没有让她紧张到腿软。
耳边的气息带着点心的香甜,她的身上的香味在这样的空间里却完全没有被压下,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