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望进那一双清浅幽淡的瞳仁中去,他目光炯亮,眼底涌现出毫不遮掩的欲潮,拇指反复抚蹭着她的脸颊。
嘉允察觉到异样,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摆,计许就这般沉沉地望定她,她那双漪柔清幽的褐眸中,浸蕴着无边的潋滟水色,映显出他的万丈旖念。
他自知贪欲祸心,痴念无终。
却仍旧自甘沉沦,誓将溺死在这暗潮欲涌的情动一霎。
他想,不配就不配吧。
讨要一个吻,总不会有罪。
于是他抚住她的脸,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不知是这吻太轻亦是他的嘴唇太柔软,嘉允只觉得刚才那一吻,就如同一片薄羽掠过,搔得心尖微微发颤。
“计许。”她仰起脖子叫他,不是在玩闹中故意娇兮兮地唤他阿许哥,也不是蛮横无理地骂他小聋子,而是很乖很乖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计许摸摸她的脸,眼底泛出无际的温柔,浅润的嘴唇动了动,他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嘉允。”
识出这一句唇语,嘉允唇角漾起惊喜的笑,她躺下来靠在计许腿上,抬手轻触他的嘴唇。
不可思议的软润,她没忍住,指尖用力碾下去,丰软的下唇陷进去一些,她笑着:“再说一句。”
少年抿起唇,怔了一刹。
过了好久,他再度启唇。
唇肉擦过她的指腹,激起纤尘间微弱的颤栗。
“嘉允。”
他无声地重复。
一遍又一遍。
唤她的名字。吻她的手指。
春心难遏
16午后蝉音嚣噪,烈日炙烤着大地,梢头枝叶焦卷,万物恹恹。
俩人就在小屋子里躲清静,计许忙着织竹席,他完成了一半,手速麻利得惊人,一排细细密密的竹篾在他手下快速地织就齐整,满屋簌簌编竹轻响。
不知怎的那台“吱吱呀呀”的长城牌老风扇忽地罢工了,屋内瞬时没入沉寂。床沿掉下一条薄毯,熟睡中的人低哼一声,躁闷地蹬了下床单。
计许放下手里的活,去修那台即将报废的旧电扇,多次调试无果后,他的额头也沁出一层密汗,热度延到胸口,急闷后长叹一声。
只得找来一把蒲扇坐在床边替她扇风送凉,风吹过耳,缓解了这无边无际的难耐暑热,先前汗湿的胸口也因这手动扇出的自然风,稍稍渡进了一丝凉意。
嘉允睡意酣沉,额发被汗珠浸湿,许是热了些,雪白的面颊上映出些粉红色泽,漆丝黑发,唇若凝朱。计许平日里看不够的,趁她睡了,这般细看着,心也不禁揪拧了起来。
想起她第一天来到这里,面孔上摆满了毫不遮掩的闷燥不耐,后又找上他暗暗地耍心眼闹脾气,那时计许只当她是来这体验生活一两天就回家的大小姐,谁知道这一呆就是半个月,现在她也不闹了,每天乖乖地吃饭,还努力学着做一名小助教,也不再说想家想妈妈的那些可怜话。
计许暗暗叹了声,他知道,她会走的,她迟早会回那软红十丈的繁华城,过上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他伸出手,替她抚顺额发,拭去汗珠,蒲扇执在手中轻轻地扇摆,清风缓送,睡梦中的人渐渐松平了眉心,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仍是那种平口的细吊带衫,起伏间雪嫩的乳团儿便在计许眼前微微颤浮隐现。
瘦棱棱的肩头,细长平直的颈线,每一寸肌骨都如精雕细琢般媚丽清绝。
可她此刻双腿弯起,身子半蜷,左手紧握着抵在胸口,一副全然无措又隐含防备的模样。计许心头一紧,伸出手去覆住她的脊背,轻缓地拍了拍。在他的安抚下,嘉允渐渐松了手,无意识中寻着他的热度,将脑袋凑在他大腿侧旁睡下。
她凑过来时,计许才看见床的那一侧摆放了本她常看的古书,通本泛旧、页脚卷曲,书封未署撰人,只提一编次者。
计许颇感兴趣,伸出手悄悄越过她拾起那本书,单手翻看,序言部分言辞晦涩,内容庞杂怪异,粗略看去隐约像是描写了些才子佳人的情爱纠缠。
他索性闲着无聊,便继续往下翻阅。
只看了小半晌,脖根当即红了大半,几秒后,热度便直扩耳后面颊。他草草向后翻略,通篇斥满不堪入目的淫词浪语,偷香窃玉的交合之事,秽乱艳情、纲常颠乱等不齿闲叙。16
他惊惶之中将此书匆匆合上,眼神落回熟睡中的嘉允身上,她侧卧着,酥乳压出一道深深的浪沟,细吊带滑落到肩侧,一双白臂如雪藕般,衣摆睡乱了些,露出一截细软纤平的腰肢。
计许紧阖上眼,不敢再看。脑海里却冒出词本上那一句:“酥乳相贴,轻荡起伏,情兴勃然,遂宽衣……”
他抬起手重重砸了下脑袋,兀自缓了很久,才睁开眼,继续摇起蒲扇。
此时嘉允动了动腿,向前贴住床沿,雪腻纤长的双腿夹在一处蹭了蹭。计许此刻脑袋嗡地一声,不得不用力攥拳维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