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勒痛我了呢。”
回想完这些事,距嘉允被千禾捉回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现在是周日夜里十一点钟,这个时候,不知道小聋子到没到学校,也不知道他吃了没,回去的路途顺不顺利。
她拽过被子闷住头,将自己藏在黑暗中。她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倦得发麻,浑身瘫软。
可是意志却在黑暗中,一寸一寸地返醒过来。等到她回过神,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直到她听见电流杂乱声中,一句熟悉的声 音。
“喂,嘉允。”
她浑身静滞多时的血液,这才缓缓流淌回温起来。
“计许,我还有个故事想要讲给你听。”
-
“嘉允,你等等。”他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逐渐被电流杂音掩盖,继而自动挂断。
嘉允捏着手机正愣神,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动静。
她没说话,门外也没再发出任何声响。
五分钟后,她收到一条信息。
【明早上学,早点睡。】
这个信号昭示着她和顾千禾之间的战争正式结束。
但她没有闲心挂念到旁的事上,想起计许径自挂了电话心里多少有些委屈。她的身体那样疲惫,可是思念却在此刻叫嚣得愈发强烈。
昏黯的房间,无端的阒然。厚重的窗帘被秋风撩开一角,柔恰的月光从中泄出一抹踪迹。
就在这样漫长等待的黑暗中,嘉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想念那个人,无尽的渴切快要将她的心灌满。
万物散却,欲望在浮动,化作翻涌的思念,占据这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时刻。
可怜仔
计许的电话进来时,嘉允刚入梦。听见震动声,又倏地惊醒。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喂?”
“嘉允,是我。”
电话那头噪声很大,一时风,一时雨。嚣杂的声音震颤呼啸着。
扑面而来的风雨声中,计许沉沉喘着气:“嘉允……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秋凉的寒气从窗缝间灌进屋子,而他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洒进来的一束光,有着融融的暖意,挤进她心底。
“阿许。”嘉允轻轻叫他。
计许在那头忍着喘息“嗯”一声,抬起手胡乱揩了把汗雨交杂的额头。
嘉允躺在床上,手指埋进枕头里,指尖攥起一小块布料反复来回地捻搓。
“我想,还是等到下次见面再和你说吧。”
计许那端忽然安静了些,可能是用手掩住了话筒,彼此之间缄默很久,才听见他沉缓的呼吸慢慢传来:“好,等下次见面。”
“你们那里下雨了?”
“嗯,下了一整天。”
嘉允松开捏住枕巾的那只手,缓缓摩挲着掌心下的织物。夜晚毫无声息,无尽的思念侵涌而来,她的心都快装不下了。
那颗心越过黑暗中的虚无,越过山,越过海,最终落到他身上。
“嘉允,嘉允……”他在那头小声地喊她名字,掩不住地慌张。
“干什么呀?”
“嘉允,我喜欢你。”依旧是很小声的一句。
“哦,”嘉允在黑暗中偏过头,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你可真是个傻子。”
她忽然觉得难过,心头漫来无端酸楚。
“喜欢你。”他低低地,又重复一遍,“我喜欢你。”
“傻瓜啊,说一遍就够了。”嘉允揉揉眼,擦过轻轻颤抖的睫毛,泪水却快她一步落下来,“我知道了。”
“很喜欢,很喜欢你。”
-
此时夜很深了,抬头就是浸凉昏黑的天。
空荡荡的街头被急风骤雨侵袭,路上行人早已绝迹,只有远处宽道两旁的路灯隐隐散着稀疏的黯光。
计许弓着腰,挂断电话。大雨不断泼溅冲刷着四周的玻璃墙,窄仄破落的电话亭内,到处弥漫着一股恶浊的气息。他的身躯朝着地面落下一片阴影,他缓缓蹲下来,胸膛再也控制不住地急促起伏。
雨水在四周蜿蜒着淌落下来,他已经听不见任何风雨嚣杂的声音。
他是临近傍晚时回的西渡桥,手机好像被雨淋坏了,嘉允打来电话的时候,话音断断续续听不清。将近十二点的夜晚,宿舍的同学们都安静地沉在梦里,他悄悄拿了一把伞和一支手电筒,顶着疾风狂雨冲了出去。
他要去镇上,要回嘉允的电话。
风疾雨烈的深夜,他只顾一头往前跑,雨伞不顶用,他浑身被淋得透湿。漆黑的路上,只有一束被风雨浇淋到模糊昏散的灯光。
夜路泥泞坎坷,鞋子里瞬间灌满泥浆。经过一处坍塌的田埂,他的手电筒没有照到,急着踏过,脚下骤然失了平衡,瞬间朝着水田滚跌了进去。
劣质的伞骨被摔了个稀烂,身上滚满浊浆,他陷在泥潭里,双手吃力地攀住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