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泄进窗,被夜色过滤。
她的背脊,锁骨,前颈,脸颊,被他一一抚摸而过。
嘉允的气息扑过来,缠得他心尖发酥,耳根烧灼,本能地收紧手臂,将她箍紧在怀中。
身体的反应躲不过,来得极为猛烈。
嘉允刚探手想摸,就被计许一把攥住腕骨,他撇开脸,屏息沉默几秒,悄悄和她拉开些距离,低声道:“先吃饭吧。”
夜色很静,彼此的喘息还在耳畔回荡,嘉允垂眸看着他的下身,被粗长勃发的性器顶出一个很清晰的轮廓,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昏暗中愈加明显,有些惶然地去寻他的手。
牵住了,便再不舍得放开。睫根轻颤几下,只一昧低声央求:“还要抱……”
嘉允现在仿佛很懂得示弱卖乖的道理,眸光清软的,又带了些难以抑制的渴望,任谁都无法拒绝。
计许弯下腰,将她搂在怀里,开口时气息擦过嘉允耳畔,引起一阵酥麻,他小声问:“那抱你去吃饭,好不好?”
嘉允仰起头,同他交颈相缠,难耐地蹭了蹭他颈窝,乖乖应声:“好。”
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臂半托着她的臀,轻巧巧地将人抱起来,大步走到外厅,将她放在沙发上。
可能是夜色掩蔽,也可能是梦长未醒。嘉允看着计许,仿佛又觉得他哪里都没有变,还是旧时的模样。
灯光落在他的发顶,映衬出他峻深清朗的面容,等到计许摆好餐食回头望向她,嘉允这才回过神来,冲他柔柔一笑。
计许被她笑得有些脸热,眼神止不住地往她唇间落去。他抬起手揉了揉耳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嘉允注意到他耳后颅骨表面的鼓起,片刻后有些犹豫地张张口,“这里……”
“嗯?”计许不解地望住她。
“阿许,你这里……”嘉允抬起手轻轻指向他脑侧。
计许顿时怔住,又即刻了然,身子几不可察地往旁边挪了挪,只道:“是人工耳蜗的植入体。”
他的躲避显而易见,嘉允一时也有些无话可说。气氛就这样逐渐僵冷,缄默至此,就连空气中流动的浅浅嘶鸣都可清晰入耳。
直到嘉允落泪,直到她难以自制地抽噎起来,这时计许才能得以回神,他无措笨拙地擦去嘉允面颊上的泪迹,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拍抚。
“别哭……”计许吻在她耳边,磕磕绊绊地哄道:“嘉允,别哭啊……我什么事都没有……”
嘉允也不愿哭的,她不愿这样没有长进。两年过去了,她仍旧每天活在天真适逸之中,一旦遇见计许,感受到他曾经历过的病痛,她便开始无所适从。
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计许越是温柔,她的眼泪就滚落得越发汹涌。
最后将他的胸口颈窝全都沾湿了,她这才缓缓抽噎着止住泪水,“可我听我爸说,你还是会听不见。”
“只是偶尔。”计许抽过桌面上的纸巾,轻轻替她拭干泪水,可望着她通红湿润的眼角,他的心又一次骤然抽紧,“听不见的情况现在已经很少发生了,这个东西就和戴助听器一样,需要验配和适应期。”
“他还说……”嘉允从他怀里仰起脸,吸了吸鼻子,“他说你出过车祸……”
计许望着她那湿润漆密的睫根愣住神,被那泪水迷惑着,痴痴轻吻上去,吻住她的泪,也吻住她的不安。
“都过去了,嘉允,这些事都过去了,不要为我担心。”
“那你还会走么?”嘉允抓着他的手臂,凑前亲吻他的唇。
柔软丰润的唇瓣轻轻贴住他,她用这种很笨拙的方式表露真心,甜热的气息又似天真引诱,“还走不走?”
话音未毕,她又探出舌尖挤进来,甜腻软濡的香气漫进口中,计许受激之下只得闷喘一声,掌住她的细腰,大手按在她腰间反复摩挲,温柔回吻她,“我哪里都不会去。”
口
暗暗的光落下来,衬出他黑亮的瞳色,像是浸在深宵清江上的粼粼水光。
少年掌心燥热,来回抚摸她的腰际。粗喘抑在喉咙里,吻得青涩又急切,炽烈的气息勾缠流窜,瞬间激起腹下潮热的欲望。
嘉允仰起细白颈项,发丝松乱,粉莹的面颊晕出淡淡绯色,轻喘沉迷。高烧褪却后的体温偏低,微凉的指尖不断在他耳后轻抚摩挲。
摸到明显处的疤痕,嘉允心口骤然抽紧。
“阿许……”她偏过头去吻他耳根,湿软温热的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计许下意识地退了退,脖颈处的热度不断攀升,眉骨压沉,垂睫掩住那一双墨邃的瞳仁。
他在抗拒。同时察觉到羞耻,热度袭上耳根,疾速冲进大脑,浑身血气都在此刻停滞,计许骤然清醒过来。
他耻于自己的残缺。
耻于日光下的暴露。
耻于面对嘉允时的反常不安。
于是渐渐松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嘉允霎时怔住,扁了扁嘴,无辜地将脸颊偎贴到他胸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