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不愿教人知道他的紧张,索性一股脑全查了一回。
这一查,果查出上次那男人的家世身份。
原来他名叫蒋宏,家就住在蕊娘隔壁,因被寡母抚养长大,自打蕊娘搬到他家旁边后,他母亲怜惜蕊娘独身一人抚养稚儿,一来二去地,两家便走动起来。
这蒋宏现在京郊大营任着正七品的把总,也有二十来岁了。既有官身,又家境殷实,且生得也不错,原该是左近极抢手的夫婿人选,奈何因是军士,长年累月在营中训练,且一旦边疆有事便需上前线,大凡好人家的女儿,有几个肯守活寡的?差些的女孩儿他母亲又看不上,因此亲事便耽搁至如今。
谁知蕊娘家忽然搬来,蒋母因与蕊娘熟悉后,对她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满意。
模样活计自不必说,难得是那通身的气派和一口谈吐,蒋母也曾见过几个乡绅大户家的小姐,若论起行事展样大方,还不及蕊娘一零儿呢!
又见她将儿子也养得好,又读书识字,家中也颇有产业,心中早已取定蕊娘。
她自己本就是寡妇,自然不嫌弃蕊娘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反倒觉得如蕊娘这般吃过苦的,方才能在儿子上前线时守得住寂寞。
如此一来,蒋母便愈发殷勤起来,也不先露出口风,但两家间走动得日渐频繁。
上回秦沄偶遇这蒋宏,想必正是因此,端看蒋宏与那李叔熟稔的模样,便让秦沄陡然生起危机感。
……果然,以她的品貌,但凡知道了她的好,便没有人不爱的。在秦沄看来,这蒋宏是万万配不上蕊娘的,奈何他母亲与蕊娘极好,连林烨也喜欢他。
这段时日,因秦煜住在蕊娘家,秦沄便借口看儿子也去了三四回,几乎每回去,不是蒋母来串门,就是蒋宏来送些干菜干果,因蕊娘家中没有壮年男子,有时还帮着干些重活,俨然半个男主人的模样了。
这日蕊娘正做午饭,先让小丫头在一旁添柴烧火,取出一只白日腌好的整鹅置于汤锣内,还没蒸上,灶膛内却冒出一股一股的浓烟,两人都被呛得连声咳嗽起来,小丫头道:“奶奶,恐怕是风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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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娘忙一拉风箱手柄,果然推拉不动,箱体内还传来轧轧声响,又听小丫头道:“前儿就听李婶说恐怕是转轴老了,还可支撑得几日,原想叫李叔拆下来修一修,偏今日他两个出门采买,不知何时回来。现下又是饭点,奶奶和哥儿们都还饿着,不如我去外头食肆买些菜回来,也可先对付着?”
蕊娘沉吟道:“外头买的恐不干净,我们便罢了,煜儿却是只吃我做的。”
正没了主意,林烨和秦煜原在院中玩耍,听到动静也过来查看,林烨便道:“娘,不如我去隔壁蒋奶奶家,若宏叔在家里,请他来帮忙瞧瞧就是了。”
蕊娘道:“有的没的都找你宏叔,人家是邻居,又不是咱家里的下人。”
林烨撇撇嘴,心想宏叔巴不得一声儿呢,忽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林烨一喜,还以为是蒋宏来了,出去一看,却是秦沄。
秦沄蹙眉道:“如何这样大的烟?”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原是给两个孩子买的几部新书,几步上前来,只见厨房里浓烟滚滚,因地方狭小,愈显昏暗。
蕊娘忙道:“大爷来了,这里腌臜,请大爷厅上坐罢。”
说着便要迎秦沄出去,不使他看到厨房内杂乱的景象,秦沄淡淡道:“风箱坏了?”
蕊娘不由吃了一惊,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出症结所在?却见他顺手将包袱递给小丫头,竟上前去,伸手在箱体上轻轻敲了几下,方道:
“恐怕是转轴老化,以致风舌阻滞,只要拆开来上点子油便好了。”
说罢吩咐小丫头去取油,自己却将袖管卷起,又洗了洗手,不消片刻便将风箱拆开,在众人呆滞的眼神中修理起来。偏他一举一动,也不显丝毫粗鲁,看起来不像在修风箱,反倒优雅如赏玩古董一般。
林烨忍不住戳了戳秦煜,小声道:“……那真是你爹?”
他还以为秦沄连风箱都不认得!
秦沄抬眸,目光中掠过一抹无奈:“我在襄州时,每年春播秋收,夏汛冬洪,日夜与百姓一处,破窑也住过,糙米也吃过,这些不过小节罢了。”
说话间,已利落地将风箱装好,轻轻一推手柄,果有风声鼓动,那灶膛里的火呼啦的一声便高高窜起,两个孩子早已跑到他身边,都兴奋地缠着他说些在京外的新鲜事。
蕊娘此时方掩了讶异,忙道:“劳烦大爷了。”
又劝秦沄出去,秦沄道:“我先瞧瞧是不是真能使了。”
蕊娘只得作罢,回到灶台前继续做饭,正要叫那小丫头来烧火,却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