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宽衣?」
在旁观者的笑声中,怪公子脸上神色越渐失措,充满歉意的瞥了何天心一眼,提手欲拿回指名状。
刚刚才目睹玉兔设计害人的丑态,现下又得面对伍公子喋喋不休的臭嘴脸,何天心真觉受够了。不着痕迹地把指名状折好,不徐不疾开口:「人家公子第一次造访艺园,别这么欺负人嘛!」她微笑声嗲,眼神却是冰冷的。
「伍公子初来时也不识规矩,不是吗?」她转向伍公子,看进他登时闪缩的眼内,轻细提醒他三年前那不为人知的糗事:「人家又没有真的动手解裤,你这不是五十……不,一百步笑五十步?」
听到竟有人触犯「不摸、不脱、不逼酒」的规矩,众人又开始喁喁细语。伍公子反成众矢之的,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难,怕她抖出更多不堪的细节,只好黑着脸,怨怼瞪着她。
「何姑娘,」怪公子踏步上前:「累妳出丑,在下万分抱歉,也不敢再打扰妳了。劳烦把指名状还来,我好离开。」
「得公子赏识,天心只有欢喜,何丑之有?」她脸红微笑,他也带羞地报以感激笑容。
艺园中这么有趣的人很少见了,若要在这众公子哥儿之中选主人,这怪人大概是最有可能。
何天心心上虽是万个不愿,还是把指名状交出:「要公子受气,该我道歉才对。 希望你别放心上,多多来玩。」他接过了,收好笔墨正色道:「何姑娘保重。」转身离去。
何天心怏怏不振地目送他接近院子拱门,心里似被掏空了一块的失落。
若天注定不是他,她区区一个小女子又能如何?
遗憾是他明明本也有意。
正当何天心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脚步在拱门前顿下;她立时屏住了呼吸,一颗心儿紧张剧跳起来。
踌躇好会,他终一转回身,目光直对上她;她大气也不敢透,怕作错反应便以后也见他不着。
他尴尬苦笑,扬扬指名状:「请问这要交给谁才好?」
老天爷再给我机会!
何天心喜不自禁,努力抿下过份的笑容,只怕失态:「交给掌柜就好了。」他点点头,焦急地要开走,她却反叫住他:「且慢!」
他奇怪的看她急步到面前,低头望着她娇羞半垂的脸出神。
「公子你……高名上姓?」她连耳根也赤红了,细细把玩辫子发尾:「好等天心知道要选哪张状……」
在这距离更能看清她无瑕如瓷的白滑肌肤,精致小巧的唇瓣桃红得叫人心动,他早已木呆;再被杏眼明眸含羞瞄瞄,听她说要把自己一夜交给他,更是喜上眉梢。
「小姓柳,名镜生。」他忙不迭道,彷彿怕她听不清,又重复一遍:「柳镜生。」
光是简单三个字,足叫她心脏微微颤动,喉间哽住了什么,只能默默颔首。
柳镜生、柳镜生……
一整天,何天心心上就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唸着这名字,脑里充满他的身影。
不修边幅的打扮,语气却又斯文客气,满身散发一种生涩直率的傻劲。
她胸口紧紧的揪了一下,嘴角又已挂上不知倦的笑容,甜滋滋的对镜穿戴耳环;轻哼着小曲,她涂上胭脂,抿抿朱砂。
为了柳镜生,她穿上最爱的衣裙,戴上最能衬出娇美的首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费神的妆身,也是第一次找到自己身上许许多多的瑕疵。
望着镜中倒映,她暗度猜测能否讨得君子欢心。
眼角这颗泪痣怎比平日要突出?他会介意吗……
随分秒过去,铜壶滴漏的水流一滴滴落到下一壶之中,最后一滴「啪嗒」一声落下了,门上即响起叩声与通传:「柳公子到!」何天心绷紧坐直了才开口:「请……」却发现嗓子竟因紧张而沙哑了,匆匆清下喉重新道:「请进!」
上一章红袍玉兔第三章(7) 去看城
第三章(7) 去看城
房门倘开,跨步进来的柳镜生,跟早上判若两人。
脸上的尘埃洗去了,头发梳理过,浓密的胡须也修剪齐整。身上一袭华丽的锦衣,穿在他健硕的身体上,别有一番蕴酿野性的贵气。
他一双锐利的鹰眼配以浓浓的刀眉,鼻子直挺而唇厚,颚线轮廓清晰。
令人肃然生畏的五官,与白天相较,叫何天心更为心动,一抹赤红火辣辣的烧到脸上去。
「何姑娘好——」柳镜生目光四看寻找她的身影,落到她身上时,高大壮健的男子汉有如杉木一般僵住了。
软氊之中的何天心相貌清甜,脸上略施脂粉,腮颊透出自然红粉,清丽脱俗有如天仙下凡。
身上一龚粉红细纱的襦裙,质料轻薄得透着底下风光,而顽皮的仙子竟不愿穿内衬,纤衣下呈上白玉剔透的香肌,似朵樱花般娇美可人。
没有俗气的丰乳,而是白滑坚挺的美胸,大小恰好一掌就能包住,在纱襟之下勾划出两道饱满倒弧。裙上绣着一只起舞丹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