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醒的时候,房间还没退,可能是在点客房服务,光是想到这里,方度脑海中都有具体画面了。
晚芝大概率懒得先刷牙洗漱,随便系一下白色的浴袍,将头发往脖颈一拢,就翘着雪白的二郎腿盘踞在客厅焦糖色的真皮沙发上,捏着咖啡杯小口地酌。
时不时有细软的发丝从她耳畔落下来,她会不耐烦地直接用手指戳回耳后,再咬一口酥皮的牛角包。
不知道她身上的痕迹有没有消退一点。
如此想着,方度垂着清冷的眉眼划开手机,打开了和晚芝的微信聊天页面。
“醒了吗?”
“身上有没有好一点。”
“周六我生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合作方案。”
“腕表的收据压在盒底,如果不喜欢可以去退换。”
将上述文字都一一从对话框删除,只因为方度突然有想起她昨晚问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会送她那块手表,其实是因为三周前元旦当晚的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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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宝子们阅读愉快。
完全是拿硬来碰硬。 <渣男相对论(喜酌)|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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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拿硬来碰硬。
案发当天,方度照例是在父母的老房子休假。
虽然改行做律师后,儿子的年收入已经完全可以为退休的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但度文君和方雪这对夫妻至今还维持着勤俭节约的家风。
辛苦了一辈子,把儿子养大成人,他们两人的口头禅是真正从二十多说到了五十岁,“咱们就是普通人,这样就不错了。”
方度的记忆中,遇到万事,无论多难,无论好坏,父母给予他的回应始终都是那句“挺好。咱们该知足。”
他高中毕业时以全市第一的高考成绩进入蓟大司法系的时候,他们是这样说,后来他恋爱了保研了,在检察院工作了,他们也是这样说。
最后呢,也许是天之骄子也有用完了人生中所有好运的时候。
在检察院第二年脱产,第三年入额,四年不到方度也迎来了人生中最不该遇到的那一案。
两年的徒劳奔走,终究以失败而告终。
他爱情事业两空空,抽烟,酗酒,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几乎被自己搞得一败涂地。
接到Qintong& Partners律师事务所的offer时,他也没觉得格外振奋。考虑期一周,他像条丧家犬一般从检察院的宿舍被扫地出门,搬回到家里在胡同的老房子。
父亲度文君当时一直坐在院门口抽烟。
而母亲方雪对他说的话,仍然是宽慰,经历了这种大起大落,但她对待儿子的态度,就像他只是在一次期中考试时失利那样,拍着他的胳膊轻声说:“这样也挺好。太辛苦就不要做了,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
元旦早上三口人在早市转悠了一上午,老两口没法免俗,尤其是方度即将步入三十岁,他们最近每天都在琢磨方度的婚事,光是和买菜的大爷大妈聊自己儿子的单身状况,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一家人拎了新鲜便宜的蔬菜蛋肉回来,午饭的时间都快过了。
做好饭,聊聊天,傍晚小姨一家又带着不少花花绿绿的提兜来做客。
方度就是坐在那一片熙熙攘攘中,出神地盯着面前冒烟的涮羊肉时,接到了公司前台的略带抱歉的电话。
电话里说,值班室有一对夫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非要他们找个律师替他们的儿子辩护。
偏生老房子距离市区很远,所以作为辩护律师,方度当天赶到警局时算是晚的。
同样接到消息的晚芝和顾温庭已经作为F.L的证据参考人,在审讯室被询问了半个多小时。
警方的要求很简单,配合侦查案件,F.L有义务向他们出示后台有关李珏同杨婷的一切聊天讯息。利于他们尽快破案。
可难就难在这儿,碍于保守的国情,五年前F.L在国内最初开展业务的营销口号,就是“用户隐私至上。”
这也是晚芝当年加班了三个多月,瘦了十斤,毙了七八个策划案,才让寻爱在中国市场一炮打响的切入点。
F.L曾经当下还有未来,向每一位注册的用户保证,他们绝不会将她或他的性取向,偏好类型,聊天内容作为可贩售的大数据关联给任何机构。
在寻爱,无论你想要找到什么样的人生伴侣,都不是错,F.L全体员工能做的,不是去学天才制造浪漫,而是默默在屏幕后,帮用户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份心属的悸动。
每一条用户发出的搭讪消息,又或者是和心动配对的暧昧话语,甚至是语音同视频连线,都不会作为data供任何机构和个人随意查阅。
大元旦要加班,审讯室里的警员态度不算太好,顾温庭这人不仅是家庭阶层好,从小身边万事不缺,所以自然是带一种和气生财的万能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