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宋依秋和李唐到门店里去消费,但至今为止,初中生仍然要以学业为重,他对那里面在售的品类并不清楚。
可小孩子对科技产品都感兴趣,尤其是男孩子,少年在吊顶灯下反复比划着手腕,有些好奇地小声问她:“姐,在爱马仕里还能买苹果吗?我第一次听说!我同学都不知道!”
“能呀,怎么不能。”晚芝随便吃口菜,斜对面的李唐已经伸手帮她斟了一杯茅台。
“晚芝,他还小,不用这么破费。一家人,回来不需要带礼物。太见外。”晚芝和李唐这些年的关系不咸不淡,毕竟她真正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长有限,初中时是她的叛逆期,天天外宿逃课打架,高中毕业后晚芝就出国了,再然后回国来又一直自己租房住,所以他们交情不深。
记忆里,李唐到没有苛刻过自己,但正经的后爸嘛,既然没想过去占晚芝的便宜,当然一切行为以宋依秋对自己的标准为主,不会过多要求或亲近她什么。
“客气了李叔。”晚芝这边还在抬杯,宋依秋已经忙不迭地伸长脖子插话:“哎呀老李,瞧你这话说的,这不她应该做的?再说她成天的单着,不给家里人买,一年那百十来万也不都去挥霍光了?你别管!”
晚芝耸肩,辣绿翡翠的小酒杯在手里转转一饮而尽,自己再给自己倒一杯酒,装聋作哑。
李唐这些年可能是老了,也对继女的人生轨道开始上心了,拍了拍妻子的手也没生气,再度温和地发问:“晚芝,最近有没有考虑婚事?上次见过的你们那个顾总不错的,前些日子我还碰到他爸爸,家里头讲都对你很满意。”
晚芝垂眸,仰起颈子抬手腕,上等翡翠的绿意像是浮动的水彩,沾染到透明的酒液,快速滑进她微张的口中。
酱香型的白酒晚芝喝不惯,但还是要使劲儿灌。
因为如她所料,马上她左耳朵就听到她亲妈在阴阳怪气。
“哎呦你可别恭维她了,就她这样子,人家顾家能看上她?瞎玩瞎闹,还满意呢,我看那个小顾啊,也就是抹不开咱的面子,和她客气客气,你傻了,还当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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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细说说呗。
宋依秋可能蛮享受她一说话,大家都立刻噤声的感觉,会让她有种掌握全局的高高在上。
三个人都不吭气了,她又颇为得意地换了个别的话题,说的当然是别人家的女儿多听话,嫁得多么的好,多给她的妈妈挣面子。
这边宋依秋拉着李唐讲闲话,李善元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儿,也在和晚芝试图找些话聊。
刚收了那么贵的礼物,李善元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不得不承认,男孩子在多愁善感这方面是要慢女孩子一步,他明明是和当年晚芝爸妈闹离婚时的她是一个年纪,但很明显,李善元还不太懂大人这话里话外地恶意和挪掖,极其没有眼色地又喊了声姐姐。
晚芝闷头吃菜,喝酒,花生豆儿掉了,才空出一瞬搭眼瞧他。
这小子应该把所有智商都用来学数学了,完全看不懂晚芝脸上的冷淡,兴致勃勃学老爹帮她倒酒顺便问她:“温庭哥今天怎么没来啊?上次他答应我要给我看看他在麻省理工读书时得到的奖杯。”
上次他们见面,是在李善元去年春天感冒住院。
晚芝被迫去医院探病,顾温庭正好也顺路,就买了一堆礼品上去坐了坐。
顾温庭就是这种人,无论是尖酸刻薄的宋依秋,还是天真烂漫的李善元,他都能不露声色地和人聊上个把小时,极大程度散发自己的亲和力。
说什么给他看奖杯,不就是撒谎撂屁,晚芝最烦会骗小孩子的成年人,没劲极了。
“他啊,忙,忙工作。”有时候晚芝也挺不爽顾温庭那种假客气的,不怪宋依秋会说出那种话,自从晚芝开始在F.L工作以来,七年里,每年过年,顾温庭都在初一准时到宋依秋这里来拜年。
每年拿的礼品还都不便宜,美其名曰来探望叔叔阿姨,多谢他们对晚芝的栽培,寻爱的成功有晚芝一半。
这种行为让谁看来不是假客气?他又不是不知道晚芝和她妈是什么关系,起码晚芝不吃这套,觉得倒牙得要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迂腐。现在谁还登门拜年啊?做戏给谁看,又没有观众。
晚芝这边默下来,对面李善元倒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怪不得元旦你也没和我们一起去新西兰,妈也这么说,说你忙着呢。叫我别老是烦你。”
许是五十三度的飞天喝得太快,心情不愉快时,酒它这东西真的万分磨人,能把胸口烫出大洞。晚芝再呷了一口,神经顿时松散,突然觉得眼下这各怀鬼胎的场面有些搞笑。
什么新西兰?宋依秋可从来没邀请过她和他们一家三口去那边看羊。
她坐在这里,更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看着面前的三位表演母慈儿孝恩爱情深。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