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逐渐侵袭那般,盯着前挡外虚空的一点。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这确实是恶习了,自从刘冠军在狱中死亡后,他在深夜失眠时,就经常陷入这种无法逃脱的情绪黑洞。
像是横穿沙漠的孤独旅人,迷不知返。
他总在问自己,如果呢?可惜答案永远是没有如果。
直到兜里的手机像是不知道疲倦般,连续震动了五六下还不停歇,方度才颤动一下失焦的瞳孔,重新将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
冰冷的指尖划开,他一股脑地收到了好几条来自于晚芝的讯息。
躁动的,轻佻的,放肆的,晚芝发给他的句子,向来无一不都是堪称精致的造作言辞。
但最后一句,她有坦白地讲:自己今天不太好,会有一点想见他。
真心话总是带魔法,很轻易使冰冷心脏恢复些许热度,方度好像是被人从极寒地一下扯入了烟火气,眼前蹦出晚芝那双冶艳的媚眼时,食色性,再无他。
按下一键启动,一边打方向,方度一边对着对话框按下语音输入。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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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渣男相对论(喜酌)|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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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其实晚芝不用方度过来。
成年人心情差是一回事,她又不是不懂自己要什么的小女孩,她有脚又有车,只要是她想见的人,不怕在天涯海角,都能被她即刻逮捕。
但事事有回音总是好的,相比问她需不需要,虚情假意地说担心,直接给到她显而易见的行动力才是棋高一招。
不得不承认,方度同她相处起来,确实得心应手,过分合拍。
甚至她像温水里的青蛙,有些贪恋起这种放风筝的感觉,捏着手里的线,徐徐缓缓,款款而行,今天都没去积极计划明天碰运气的线下社交。
等红绿灯时,晚芝扭开FM,电台里正在播放Elsa ? Kopf那首《焦糖般的眼泪》,虽然在巴黎读书那几年没让晚芝爱上这座慵懒迷乱的城市,但不得不承认,法语歌在这类迷情小调的造诣总是颇高。
这种伤感的浪漫,确实像一场充满醉意的梦,里头不仅有甜腻的巧克力,苦涩的焦糖,还有一杯接一杯的血腥玛丽。
随着鼓点轻轻哼唱,艳色的卡宴从中央商务区朝着金融街的方向。
软白的手指敲击屏幕,晚芝回他:“去你家。”
这是种完全放松的状态,想象力和情愫都会冒出来,听着歌词里的手指饼和羊角包,鼻息间仿佛真的能闻到面包的扑鼻香气。
车窗外的天空已经一点点变成玫瑰色,一切都太完美。
像等一场电影,看一场雨。
晚芝耸肩,突然觉得打字还不够亲近,干脆也将唇瓣贴近听筒问了方度一句:“宝贝,你家附近有好点的外卖吗?突然想吃牛角包喔。”
今天电台主持人势必要将罗曼蒂克进行到底,不过没等晚芝听完情歌大串烧,蓝牙电话已经切断漂浮在车内的爵士节奏。
晚芝瞥见屏幕上姜彩文的电话号码,想着应该是她帮自己约好了皮肤科的医生。
道谢,顺便开口告知她可以将自己生日那天预定的餐厅退掉了,外加一波对宋依秋的冷嘲热讽。她准备诱拐自己的固炮,周五替她去演一场农奴翻身的大戏。
晚芝自己都没注意到,不过是和炮友几句简短的对话,就能让她糟糕一天的心情彻底扭转乾坤。
蛮神奇的,比她以前认真交往过的几届男友还灵。
因为太愉快,所以像只小麻雀,晚麻雀叽叽喳喳了整整十分钟。
可对面姜彩文一反常态,一直都没有讲话。
等到晚芝觉察到对方不对,停了下来,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姜彩文的啜泣声就彻底绷不住了,一边呜咽一边朝着听筒哭喊:“晚芝,我要离婚!”
关掉音乐,急急的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晚芝真的有在把卡宴当做911来开,不知道有没有闯红灯,反正黄灯时没少给油门,二十分钟后晚芝上气不接下气地上了楼。
一出电梯口,姜彩文还真的在她家门口等着,人躲在行李箱后面,蹲在地上,冲着手机屏幕狂擤鼻涕。
开门将好友拉进去,又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晚芝对待好友的崩溃还是第一次。
她比姜彩文本人还手足无措,因为这可是姜彩文和梁杰啊,晚芝眼里的神仙眷侣,如果这世界上谁能得到最完美幸福的婚姻,那就活该是他俩了。
再说他们不是准备要孩子了吗?怎么会要离婚呢?
脑子大概过了一万种可能性,晚芝吞着口水先捡严重的去问,话语像干掉的牙膏,一点点从嗓子眼儿里头往外挤:“梁杰这个狗崽子,他出轨了?”
姜彩文怒饮一口红酒,到底是不善饮,咋舌之余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