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难看,她在笑,可方度却觉得她脸似冻伤的白桔梗,烂得半透明,没有一点颜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晚芝死死抓着宋依秋,确实不是耍酒疯,只一遍遍问她:“我就是那个东西,对吗?你这么些年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惩罚他是不是?你会要我,根本不是你有多需要一个女儿,你只是不想要他有个女儿,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时那条铁轨是废弃的!你还要他做结扎,我后来都知道!”
甚至宋依秋都不需要阻止晚芝去和晚建歌见面,她只需要日复一日地提醒晚芝:他们原本幸福的家庭是怎么样被毁掉的,晚建歌是个怎么样的渣男,而她又是谁的女儿就好了。
卑微的自尊心让晚芝自觉自愿地同晚建歌疏远,恨不得洗刷身上流着的血去讨好母亲,甚至爷爷过世,她也不想“同流合污”,根本没去参加老人的葬礼。
她在这种环境下到底长成了一个多差劲的人,她自己很清楚,而这些冷漠自私,不都是宋依秋赐给她的礼物吗?
她果然是宋依秋的子嗣,怎么会是因为她是晚建歌的女儿?
“胡说八道,什么卧轨,你疯了?你自己要跟着我的,离婚时你哭着说你不要跟他!你以为我真想要你?还不是你自己要跟我!”
“我只是尽责任,他不要你,他根本不要你,他去和那个贱人结婚,你以为他那里有你的位置?!”
“怎么,现在你想跟你爸了,你去啊!看看他是不是遭报应,还有几天好活!”
宋依秋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倒是分不清应谁是烂醉,她用力甩开晚芝的手,踉跄回头,一眼便看到餐厅里正在盯着她的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似那个方度一样,鄙夷的,嘲笑的,诧异的,最重要的,人群的尽头处李唐父子站在一起,两个人相貌相似,都用没温度乃至不信任的眼神盯着她。
她挤出个笑容招呼儿子,可李善元立刻扭头跑上楼梯。
呼吸停滞了,再度恢复的时候急促起来,周围的光影太刺眼,宋依秋想尖叫着逃跑,可晚芝不给她机会。
都是晚芝的错!
她故意来丢她的脸,她哪里是她女儿,她就是她的索命鬼!
这些年她真的白养她,她到头来竟然为那个烂人来声讨她。
捂着耳朵用力尖叫,扑倒长条桌上将所有餐具,宋依秋举起刚才的蛋糕刀颤巍巍地指着晚芝:“你滚出我家,你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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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芝滚了。
在方度夺走宋依秋手里的刀子时,宋依秋非常转折性地翻着白眼,卸掉一身力气,佯装晕倒。
不远处矗立的顾温庭一个跨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伴随宾客的惊呼声,李唐快步走上前来,一边用力掐她的人中,一边焦急地喊管家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
面前的场景好不真实,更像是一部莎士比亚的戏剧,几束刺目的追光灯打下来,全部照在宋依秋苍白又羸弱的脸上。
她赢了,宋依秋又一次凭借夸张的出演博得众人的瞩目与同情,她永远是生活这台大戏的女主角。
无论要演的是悲剧还是喜剧,她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所有的感觉都变得不那么切肤了,像是无法产生共鸣的木讷观众。
晚芝看着众人逐渐将宋依秋围绕,只有一步步后退,再后退,退到属于她的那片阴影中。
晚芝的人生好像就是这般,时常被宋依秋夺走各式各样的光彩,晚芝的位置,始终是母亲身后晦暗的影子。
天知道晚芝并不介意被宋依秋抢走这些不重要人的关心,她只是想要她能分自己一点爱。
没想到她也不肯,晚芝逼问得太紧,她宁愿断绝关系,也不愿意说句爱她怜她护她的假话。
后背撞到墙面,像惊醒,连大衣都没拿,纤细的手指紧捏着手袋,晚芝快速逃离这座由疯子组成的“剧院”。
可惜天冷地滑,刚跑出大门,还没有成功奔向自己车子,“哗啦”一声,她在布满冻霜的草地上滑倒,精致的水晶珍珠盒飞出半米,里头的物品天女散花。
立刻爬起来去捡,晚芝不想给任何人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尤其是余光瞥到有几名保安巡夜,发现异样,正用手电筒在她附近扫来扫去。
她甚至开始感到心脏病发似的心律不齐。
兜头而来一件大衣,将她从脖子到脚踝罩得严严实实。
跑出来的几步路太风声鹤唳,她竟然没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方度。
象牙白的手指用力握着她单薄的肩膀,像拾起一片落叶般将她从地上携带起来,没对视,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方度将兜中的钥匙往她怀里一塞,好像当初在F.L同她聊天时那么惜字如金,“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