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叶映能睡上一次好觉,柳时生和未若悄悄退去了外间,留二人相拥着入睡。
趁着林染守着叶映,柳时生想着回房里去补个觉。叶映晚上常常被梦魇住,随后挣动起来。柳时生只好晚上守着他,一是防止他伤到自己,二是叶映很可能会被疼醒,柳时生好歹能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叶映钻进林染怀里就睡过去了,没一会儿,林染就听见怀里极小声的:“王爷王爷”
“我在,映映,我在这里。”林染低头亲吻着叶映的前额,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和叶映交叠着覆在腹上。
叶映安静了下来,只偶尔重复说着“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还不回来。
林染只当他在说梦话,不停安抚着叶映和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子,可是叶映还是没能睡太久,天刚黑下来,叶映就醒了。
叶映发现自己被人搂着,才想起之前真的不是幻觉:“王爷,原来您真的回来了。”他把头埋进了林染颈间,像一只幼鸟啄吻着林染颈侧。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嗯?”话音刚落,林染手上感觉到孩子一踢,“嘶”叶映被踢得一下子弓起背。“孩子也是,太能折腾了,等他出来我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他没有折腾,是我想他多动动的,毕竟我一直病怏怏的。”叶映连声音都低沉了下去,不过下一刻他又笑着抬起头看向林染,“王爷,我饿了。”
未若端了药粥进来,林染搂着叶映起身准备喂他,叶映却说:“王爷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您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又一回来就守着我。”
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盯,林染别提有多心疼了,“我刚陪着你睡了会儿,不妨事。还有,你吃不下东西的事,不用瞒着我,他们都告诉我了。”
又是一番折腾,叶映好歹吃了小半碗。吐完喉咙火辣辣地疼,他恹恹地靠着林染不动弹,生怕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那些吐出来。
还好今天叶映的烧终于退了。尽管如此,柳时生也不敢掉以轻心。后半夜的时候,林染被柳时生劝着去休息了一会儿。叶映身边离不得人,只能几个人轮流休息。柳时生过来的时候,本以为叶映睡熟了,没想到林染一走,柳时生就睁了眼。
“公子怎么醒了,哪里难受吗?”
叶映摇头,道:“柳太医,能烦请你瞧瞧褥子下的东西吗?”柳时生在他指的地方找到了一张纸,是叶映在方府找到的药方,前些日子烧得昏沉,也没来得及给柳时生瞧。
柳时生一看药方就变了脸色,“公子这是在哪里寻得?”这分明是他父亲的字迹。柳时生的父亲也曾是太医,只是八年前就过世了。那叶公子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叶映没回答,柳时生又说,“这是牝牡族落胎专用的药方,且给寻常妇人用效果很差。”
又是牝牡族,“我就是牝牡族的,对吗?牝牡族是我这样可以男身孕子的人吗?”
柳时生:“是的。”
叶映:“可我为何从未听过这一族。”
其中诸事柳时生也不知,他只向叶映借了药方,准备隔些日子进宫问问皇上。
柳时生给的讯息已足以让叶映构造一个完整的猜想了。自己是方太傅和一名姓叶的牝牡族人的孩子。叶映想起太后问他的那句话,太后知道自己是太傅的亲生儿子?这事和皇家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王爷要瞒着自己。
叶映也不敢深思,之前病了这么久和他思虑过重不无关系,他想着,等孩子出生再去调查一下真相。没想到,有人提前告诉了他真相。
临近过年的时候,孩子也刚满九个月。虽说病好了,可叶映的胃口总不见好。偏偏孩子长得很壮实,每次一踢都能让叶映结结实实地疼上一下。
叶映人消瘦了许多,显得挂在腰上的肚子显得尤为硕大,每次看着叶映挺着肚子走路,总叫林染和未若胆战心惊。今年冬天比前些年还要冷,叶映的腰本就隐隐作痛,孩子又加重了腰上的负担。叶映走着也腰疼,坐着也不舒服,只有侧躺在床上好受些。本来柳时生想让他多走走,可有一次未若扶着叶映走的时候,叶映腰上突然一阵抽痛,差点跌倒在地,柳时生也就不敢再让他走太久了。
林染回来后就推了手上的事,天天在府中陪叶映,他没能把人养得壮实些,倒也没有再让叶映生病。后来快过年了,每到年末事务总是很多,林染才偶尔进宫一趟。
除夕那天林染照例要进宫请安,走之前叶映拉着林染的袖子问:“今年王爷会吃了饭再回来吗?”
“不会的,今年会早些回来陪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