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雪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沈暮君。
他拨动琴弦的指尖微微发着抖。
为什么沈暮君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明明沈太傅死后他就回了苏州啊,怎么会又出现在了京城!
而赏花宴上的那几个膏粱子弟还在洋洋得意的炫耀,他们似乎完全忘了这个聚会的初衷,说出的话越来越露骨下流。
“怎么样?这个也不错吧!这是我在路上碰见的,说不定还是个雏呢!”
“啧啧,长得真挺好,操起来肯定带劲。”
“你上哪找来的?到时候和这个大美人一起,玩个双飞,那滋味肯定哈哈哈!”
“做梦呢你,一共就两个美人还双飞?我们还要不要玩了?”
“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来,厌雪如梦初醒,猛地转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顾宁西。
顾宁西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小酒杯把玩,唇边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也在看向这边。看到厌雪的动作,他舔了舔嘴唇,朝厌雪慢慢扯开了嘴角。
充满了讥诮和讽刺。
不过这个时候厌雪没有多在意这个,他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这里面的关窍。
不可能是顾宁西,沈暮君的祖父是沈太傅,父亲是三年前战死沙场的骠骑将军,无论是谁都和他们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而且沈暮君的父亲沈捷曾和顾宁西的父亲在同一支军队里待过,他不可能对自己父亲同僚的儿子下手。
别人呢他的目光快速的在场的五六个青年人身上扫过,这几个人他都不认识,估计家里人都是先皇死后才提拔上来的,应该和沈暮君都没有什么牵扯啊!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一旁的沈暮君还在昏迷,有两个人已经忍不住,想要对他下手了。
想出个办法来!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他救下来!
“铮”的一声,他怀里的那张琴,弦断了。
所有人往这边看来。
顾宁西扔了酒杯,那精致的小酒盏哗啦一声成了几片一钱不值的碎片,他直起腰来,声音还是懒的,却带了几分压抑:“怎么?言公子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他的目光扫过厌雪的一身红衣,笑容更显邪气:“还是说,迫不及待的想来伺候我们了?”
厌雪抬起眼睛,他不似现在小倌中流行的那样敷脂抹粉,但他天生好颜色,不饰红妆也自有一段风流媚态:“言家早在一年前便已被陛下下旨诛灭,却是不知顾公子这一声喊的是谁?”
在场的纨绔们大多不认得言庄寒,只有一个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把他上下打量了几遍。
顾宁西冷笑了一声:“言庄寒,你在这跟我装什么蒜,我为什么叫你过来,我不信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这就是现在官家子弟的德行厌雪闭了闭眼,不知为何一股烦闷萦绕在胸腔里,让他本来想好好说的话全都变了个味道:“顾宁西,你是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是谁吗?”
顾宁西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暮君,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吼道:“是谁有什么关系!言庄寒,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小倌,只要给钱就能操!你凭什么来管我?”
“那是沈捷的儿子!沈太傅的孙子!战殁将士的遗孤!你疯了吗,竟然用他来取乐!”厌雪忍无可忍,怀里的古琴砰一声砸在了地上,连带着剩下的弦也没能幸免于难,“别的不说,你让顾将军怎么想!”
顾宁西怔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边的公子哥们:“你们居然掳了沈捷的儿子来?”
“顾兄,我们也不知道那是沈捷的儿子啊!”顿时有纨绔喊冤,“当时就是看他好看大不了就把他送回去嘛!”
“对啊对啊顾兄,别生气啊,我们这就把他送回去!”
“不,先等等。”顾宁西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厌雪,眼里带了几分怀疑,“我听说沈暮君早就回了苏州,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言庄寒,你莫不是在骗我?”
厌雪漠然看着他:“所以你是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取乐?”
顾宁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行了,把他送走!”
一个人站起来,从外面叫了几个仆从,把沈暮君送走了。
“把他送走了,这里可就只剩你一个了。”顾宁西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厌雪,“你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厌雪垂下眼睛,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到顾宁西面前,跪下,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继续啊,”顾宁西一动不动,身上的肌肉却悄悄绷紧了,“接着解啊。”
“顾兄,你这可就太没趣了。”一旁一个狐狸眼的青年笑眯眯的说,正是刚才那个打量了厌雪一圈的公子哥,“本来只弄来两个美人就是想尝尝许多人玩一个的乐趣,你这一个人就霸占了美人,是不是不大好?”
“就是就是!顾兄不厚道!”
“我可听说了,听风折叶馆的头牌厌雪身上有两口宝器,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