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还是踱步到了隔壁院子,第二间屋子前。
油须磨来去自如,不知道何时回的无妄山,反正此时此刻正守着门口,黑眼珠转向了陆压,“唧唧唧唧!”
“你挺高兴呀,小团子。”陆压蹲在小绒球面前,在这精灵的头顶摸了摸。然后站起身,推开了眼前这扇门。
门并没有落锁,一推即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扇子。挂着的、桌前陈列着的,各种材质各种大小。有些特别小的,大概刚好能做腰上的挂件配饰。
凤里栖的左手不大方便,基本借不上力,大多靠右手,正缓慢的雕琢着手里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头折扇。
那人太过专心致志,直到陆压破门而入才注意到他,略微睁大了眼,而后蹙起了眉,注视着陆压,道,“出去。”
再自作多情也不会认为这满屋子数不过来的扇子是给他备的。
虽然陆压确实向来痴迷这引风之物。
想必是伏羲跟他撞了喜好。
心口无端涌上来些许酸楚,逐渐扩散开了,陆压觉着自己整个人都酸的要成精了,气头上开了口,幸好语气还是稳的,“出去可以,我出去了就再不回来了。你想好了再说。”
凤里栖这才放下手中雕了一半的木扇,精巧的小刀在桌上落了几圈停住,他再度看向陆压,“作什么妖?”
“我作妖?!”陆压气极反而笑了,“成,就当我作妖。凤里栖,我不是他,长得像而已,你分不清了么。”
凤里栖略略蹙起了眉头,朝着火上浇了一把油,“分不清。”
“伏羲他就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他连喜欢你都不敢认!我敢啊。他敢么?你凭什么非他不可?看不见我?”
陆压喊完就有些后悔,觉着自己像个骂街妒妇一般无理取闹,太不体面了。
“这不是正看着你么?”凤里栖忽然笑了。
陆压深呼吸缓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走到人身前,手掌摊平撂在凤里栖身前,现出那枚对方给予的红色契印,“这玩意儿解了。老子不奉陪了。”
“此契无解。”凤里栖重新拿起刻刀和扇柄,垂下眼继续雕琢,不再看他,“你莫再唤我就是。”
凤里栖这无所谓的态度让陆压觉着像是做好了准备要搬好大一块石头,结果去搬才发现石头轻飘飘同棉花一样,劲儿使大了不说还闪着了腰。
陆压转身踏出了门槛儿,甚至贴心的从外面把门关好了。他是想将屋里这人揍一顿,可这想法刚成了形,那股不舍便吞没了他的愤怒。
他侧过身,看着油须磨,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好一会儿,在小家伙头顶摸了摸,叹了口气。
门再次开了。
凤里栖从里走了出来,看向还蹲在门口的陆压,略作停顿,开口,“你什么时候嫁于我?”
“?”
陆压觉着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幻听或者自己脑子出了什么瑕疵,“我什么时候怎么着?”
凤里栖一字一顿,“我娶你做帝后。就是在我为你”这风姿冷清之人抬起手,半握成圈,做了一个上下撸动的动作,开口续上后半句,“的时候你应的。”
“”陆压震惊的半个字儿蹦不出来。
忽然琢磨过来这是凤里栖怕他真走了,以这样一种颇为独特的方式在挽留,又有些哭笑不得。他仰着头,正欲回话,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哎呦。还真是你。”
像是一把破旧不堪胡琴,强行被人拉着熏黑的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明明是尤在的,语气却出奇的沉稳。
陆压回过头,看见尤在本就横着条刀疤的脸上又新断了鼻骨,基本没什么人样了。
“师弟啊,好久不见。”尤在又开了口。
他叫谁师弟?无论是紫微神尊还是鸿钧老祖都打死不可能收这样的徒弟。
“我可是足足等到我儿子上去当值了才出来见你。”视线落在门口的凤里栖身上,尤在补了个字儿,“们。”
“真是叫我好等。”尤在抬手挖了挖耳朵,打了个哈欠,“我新学了法术,只学到七成,正打算现现眼。”
话音未落,这人一瞬腾了空,施展法术在地面迅速结了个阵,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大约是个八卦阵,不过和传统八卦图有良多不同之处。
凤里栖死盯着那个逐渐成形的法阵,神色很不对。
他眼中有惧怕,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陆压捕捉到了。凤里栖是这天地六合的主人,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是他所怕的。
陆压站起身,下意识遮在了凤里栖身前,却来不及阻挡尤在募得将毫无法力傍身的凤里栖直接抓了起来!一甩摔在了阵法正中央!
“我学艺不精,还以为自己画不像,但看女娲这模样,我画的还成?”尤在扫了眼阵中央的凤里栖,“是不是,女娲?”
“逢不上天柱折断,再来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