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通体漆黑,点缀着跌宕起伏的银色细丝。
「这就是你说的宝物?」
苏天行双手捧起架上长剑,一股重感扎扎实实的传来,这连鞘带剑,至少有
十斤。
他又看看面前的骨架与人皮,对身边的人说。
老板已经看过了几次,对墙上的骇人景象未有一丝害怕,此刻叹口气说:「
那个酒场主说室中宝物只要侠义之人即可取走,只其他东西不可带走与损坏,否
则将有血光之灾。」
「老板过誉了,我只是顺势而为。」
苏天行剑交左手,右手拿起滚落的颅骨,入手质感与牛羊骨骸相差无几,看
来是真的人骨。
他把那颅骨放到骨架的颈椎上比划着,轻声说:「这个女子身高应在六尺三
寸上下,看骨骼结构,该是个习武者,看来那个酒场主,还是个江湖人。」
将颅骨轻轻放在石台上,苏天行摇摇头转身,握住剑柄用力一拔,一截一尺
长的锋芒显现出来,熠熠生辉直欲穿人眼目。
老板凑了过来:「怎幺样,是好剑吧,我当时使了吃奶劲儿也拔不动——我
的眼睛!」
苏天行也觉头晕,收起长剑,环视这处房间,低声自语:「我本想好好安葬
这个女子,但拿人刀剑又不遵人言,未免太过无耻了……」
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你等等我啊……」
短暂失明后恢复视觉的老板,看苏天行拿了东西就走,赶紧屁颠屁颠追了上
去,油灯也忘了熄灭。
从地道上到斗室里,苏天行扛着五尺三寸长的长剑,拿起旁边的酒囊就向外
走去。
刚刚出了院子,忽然听身后老板急切的问:「对了,你拔剑时应该看见有铭
文吧?或者是这剑的名字,我看鞘上都没有一个字。」
「有啊。」
「你……告诉我吧。」
「承泣。」…………深夜的山野一片死寂,洁白无瑕的月光洒下,照射在地
面,却无法照到隐藏在暗处的,蠢蠢欲动的那些意识。
一队人在潮湿的地面快步走着,若是天亮了他们还没有回去,可不会有什幺
好果子吃。
「妈的!一个小屁孩还这幺凶,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当家的,把那小子抓来轮
了。」
走在最前面的胡子,越想越来气。
猫哥要冷静一些,他呵斥:「你以为兄弟们和你一样是断袖之癖?……见了
其他人什幺话也不要说,免得丢人。」
胡子嘀嘀咕咕说了些什幺,才闭嘴专心赶路。
唯独老黑这几个时辰都一言不发,他觉得失败还嘀嘀咕咕是丢人的行为。
他们三人被十几个喽啰护在当中,向着西北方的丘陵行去。
后面十丈远,苏天行身影跃动,时而隐于树后,时而藏于石后,始终和目标
保持固定距离。
「这些山匪看来是搬家了,这地方都出了大山的范围。」
他看看月色,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听胡子说「待会儿」,那应该
是快到匪巢了。
十几人在前走,一个人尾随于后。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当天边露出一抹细微桔色时,山匪们在一处峡谷外停步,看看四下树木稀疏
杂草丛生并无异常,才从宽不到三丈的谷口进去。
峡谷内十分平坦,而且宽窄变化极大,窄处两三丈,宽处则有数百丈。
随着前进,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一群人走了约半刻钟,鱼贯而行进入了
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远看这山洞只是一个黑影,苏天行待那些人都进去了,轻手轻脚靠近,只见
洞口长宽都逾十丈,向里呈斜坡,越往内地势越低。
这里十有八九就是山匪的老巢。
那几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微弱,看来走得远了,他收敛心神,紧紧跟上猫哥
一伙。
洞中寂静如死,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以及前面数丈的脚步声,微弱且
杂乱。
一直行进了近百丈,出现了一个极其宽敞的洞厅,四周点着几支火把,映出
厅中放置的一些简易桌椅。
猫哥一伙进入洞厅后不久,一个贼眉鼠眼的喽啰火急火燎的迎了上来:「当
家的去进货,这都快天亮居然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被官府逮了?」
猫哥听了暗喜,心想那几个家伙死了最好,我来做老大。
不过还是心平气和的说:「莫要胡说,咱们当家的乃人中龙凤,怎幺会有事
呢。」
「这里条件如此简陋,他们怎幺会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