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尔坐在屋外台阶上对着灰雾蒙蒙的空气出神。
魔界的夜是更浓重的瘴气雾霾沉降下大地,遮蔽一切,不是完全的黑,但伸手不见五指,更多的毒物在夜间温度降下来时出外活动,蛰伏的凶兽为了食物也会在夜里出没捕杀猎物。
他的灵魂也似被雾霾遮蔽,瘴气入侵,难受地翻滚。
斯诺是谁?对于彦很重要吗?彦为什么会突然因为一个噩梦对他这么惧怕排斥?
有些事,他只是不愿去深想。小彦的过去与人际关系,是否迫于他的实力而不敢表露的更多真实性情,能否习惯在魔界的生活,对于他的感觉与想法,他们两个的未来,太多太多,他没有一点把握。他只是不断被吸引,不断陷入,只想把握当前,想与少年在一起,一年也好,一天也好,不!他还想要更多天,即便他知道,少年并不适合魔界。
是的,阿杰尔非常清楚,彦不适合魔界,一个几乎在魔界食物链底端的弱小人类,任何魔物对于其都是致命的存在。彦无法尽情在草地上奔跑,地下的菌丝会伸出来将他包裹住吸尽生气;他不能聆听鸟类的歌唱,在他被迷惑住的时候,魔鸟会扑下来啄尽他的血肉;他不能单独出门购物玩耍,没有主人家长陪同的小孩在魔界属于无主财产;夜里的瘴气都能要了他的命;如果他想要交朋友,以实力为尊的魔族只会无视他,或者将他看做附庸物。
在魔界,能陪伴彦,给予彦爱与尊重的只有他,如果他再自私一点,他可以把彦牢牢控制在自己羽翼下,介时没有他,彦将无处可去,而他可以独占其一生。
——可他怎么舍得!
想到那天彦无声的落泪,阿杰尔的灵魂如被撕扯,铁指用力地攥紧膝盖,发出吱吱嘎嘎的摩擦声。
如果彦难过,他只会比彦更难过。
张宗彦缓了好一会儿,内心对斯诺的安危有些担忧,又觉出刚刚他的反应真挺伤人的。梦里的恐惧与现实是不同的,现实里不怎么怕的东西到了梦里可能会被无限地放大恐惧。他不是怕斯诺变成阿杰尔,而是担心斯诺遇到危险,只能沦落到亡灵的地步。变成阿杰尔这样倒还好,可如果不是呢,变成毫无意识的怨灵或者就这样消失呢?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强制自己转移到另一个点上。
,
斯诺和阿杰尔当然是不同的,无论是身高身形还是性格行事。斯诺更像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哥哥,稳重又耐心,总想着照顾他一厢情愿为他好,有时候为了劝说他甚至有点婆妈,但责任与使命也是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阿杰尔经历得比斯诺更多,有着非凡的气势胆魄与举重若轻的决断,似乎目空一切,是绝强的霸主,也是强势的守护者,他没有敢去试探阿杰尔的底线,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只要不是触到了底线,他能从阿杰尔这里百求百应。
难得的是,两人都没有被磨难磨去自我变得抑郁愤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吧,无论经历了多少,哪怕国破家亡,心灵仍旧如初坚守。张宗彦有些佩服两人,想了想如果自己不,不可能那么平静的,他一定会报复,往死里报复!余生都会仇视敌国!他不好过,敌人也别想好过!!
说到底,他只是个披着温和皮的小心眼罢了,只对自己在意的事物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并没有表面那么光风霁月。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被这些真正的俊杰强者吸引,被他们身上的美好品质所吸引也许不是,他只是单纯喜欢他们的脸和身体也说不定或者,优秀的人总是会聚集多数人的目光,这种掉大多数人把他们的梦中情人或心目中的偶像英雄压在身下的感觉也会给到他一种成就感
理不清。张宗彦揉了揉太阳穴,睡意又卷了上来,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最后还是放任自己陷入了黑甜乡。
厄索斯山脉。
安琪罗拿剑鞘拨开枝叶,观察了一会林里来回规律巡逻走动的骷髅和丧尸,眉目有些凝重,故作轻松道:“哇哦~这回咱们可真是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里面应该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斯诺擦拭枪尖,将手掌上缠的布条裹得更紧了些,“这么多有组织有纪律的死灵,一定是有控制者指挥的。”
是什么指挥的不言而喻。
所有成员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斯诺抬头望向那个方向,“这次行动,你们可以退出。亡灵巫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极有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会赔进去。”,
安琪罗笑,“说什么呢,那可是大陆上最恐怖的邪恶传说!杀了它我们就会成为英雄!人人赞颂的英雄!吟游诗人会把我们的事迹传遍大陆每一个角落~”
“也有可能死得默默无闻。”斯诺也勉强地笑了笑。
沉默。
凯博站起来,死死盯着那些机械走动的邪恶造物,“我凯博,宁愿做躺下的英雄也不做站着的懦夫!”
安琪罗蹲着拍他的小腿,“好兄弟!”
另一个弓箭手站起来抱臂,“这些肮脏邪恶的家伙,不消灭他们难道还留着过年?”
光火双系狂战士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