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大地灵脉三者之力,成功镇压了亡者,深封地下三万丈。大地灵脉被镇,灵气逐年减少,原先葱郁森林渐渐荒芜一片,唯独封阵入口处灵气稍有逸散,成为荒漠中唯一灵气丰沛的绿洲。
第六面墙合玄宗陨灭,宗门垮塌,传承散佚,绝世强宗就此消失于九州历史上。画师的骄傲此刻也彻底没了,麻木地画着仙山琼楼处处狼烟,坐在飞剑上的弟子飞向各处,有人恋恋不舍地回望。
第七面墙一片空白。
北升拍打着那面墙壁,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明璜默然,只觉得楼内气氛沉重,也不知那位技艺高超的画师锁上朱楼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本来是记载荣耀的纪念碑,到最后却成了记录他们灭亡的墓碑。
或许,他们在山洞中修朱楼,别有用意:九条玉瀑对年轻修士的考验超出常人,非天才者怕是会被万钧重的云水生生砸死,能够通过玉瀑的人,怀着敬仰和畏惧的感情,一步步拾阶而上,直入朱楼,一层层上去,感受先辈们为了拿到“元初”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然后一窥“元初”是何模样……
然而他们没有成功,仅一副骨架子,就把偌大的合玄宗打得七零八落。
真是可悲可叹。
环视这一层的壁画,心中的疑问渐渐呼之欲出:毁灭合玄宗的亡者,究竟是从哪蹦出来的?
亡者那么大一副骨架子,放在北荒也绝对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合玄宗向北荒中心进发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除非亡者在合玄宗进入北荒的过程中一直没出现。
壁画上,亡者突然出现,毫无预兆。
从万心源出来的亡者,飞进了北荒,还差点把张青阳带了进去。
张青阳说,是同一只。
那么,就是上古时期的合玄宗进入神王之冢后,刚刚拿到“元初”,还没高兴一会儿,亡者突然杀出,把合玄宗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合玄宗被迫向仙人求援,倾尽全力镇压亡者,随即灭亡,破败后的残骸渐渐变成了如今的重灵宗。
今时,万俟家有意无意的“帮忙”,亡者突破封印,悠游地飞进了北荒。难道它飞回了遥远的过去,杀光了正在欢呼的合玄宗人?
谁是因,谁是果?谁在前,谁在后?
完全乱套了!明璜糊涂了。
他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世界……难道是一个大循环的世界?”亡者每隔千万年穿梭于现在和过去,世界会不会也在某一天突然回复到初始状态?
北升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要瞎想。”
简简单单四个字,有如当头棒喝,让他清醒过来。涉及因果方面的,没有实力的人最好不要碰。
出来的时候,明璜心有余悸,一刻也不想在黝黑的山洞待下去,走得极快。
要经过玉瀑,明璜不好意思让张青阳抱着撑过去,自己咬牙冲了出去,痛得当即栽在地上昏过去了。
张青阳还灌了一净瓶的水,收好,架起明璜,往没人的处飞去了。
遗迹内的资源差不多被重灵和国府的人搜刮了个精光,本就空荡荡的大殿就显得更加破败凄惨。张青阳把明璜摆正,往星昴砚倒了些云水,静待星昴灵液凝成,也不知会不会对他身体有影响,少少地喂了一点点。
他等着,发起呆来。
他想回去,回去看看,这个愿望变得无比迫切。如果明璜同意的话,他还想带他一起回去看看。然而明璜杀了自己的皇兄,消息一传出去,他必然是政变的焦点,还有七峰的山乌,师父势必也要起来响应明璜,将旧老们铲除。局势错综复杂,千头万绪都需他这个太子坐镇,到时候他再想走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张青阳有预感,这一回,他要在那里待很多年,甚至可能比上次分别的时间还要长。
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放心。
明璜的睡颜安静恬美,像一块精致易碎的琉璃,叫人不忍触摸。
他会责怪我吗?张青阳惴惴不安。
他抬头看天花板,数木格子有几个。大殿金柱金檩上的彩绘壁画金漆剥落,木皮翘曲,依稀描绘的是仙人各种场景,衣袂飘飘,流风回雪。
他呆呆地看了许久,浑然没察觉大殿进来了一个人。
秦天阙运气是一等一的好,他悄悄跟着重灵宗的人闯过大阵,一身法宝折损了些,终还剩下了许多。只是敌不过重灵宗人多,遗迹内的好的东西都被拿走了,秦天阙只好在各个殿宇中逛,看有没有剩下的。
一逛就瞧见了张青阳,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秦天阙起初以为是尸体,隐藏自己暗中观察,观察了许久觉得不大对劲,悄悄走近了仔细看,顿时整个人都好似被雷劈了: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他怎么在张青阳身边一躺着?
秦天阙定了定神,接着等,他倒想看看,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顷,明璜动了动,睁开眼,看到张青阳还在仰头发呆,戳了一下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