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门时,黎云已经歪在床边睡着了。林安可见他睡得香不忍心打扰,就坐到床边玩手机,玩了一会总觉得心不在焉,确定黎云是睡沉了之后,他蹑手蹑脚地下去关了房门。
表白的时候都明说了,想亲近他想跟他一起睡觉,现在可是天赐良机,林安可小心翼翼地躺到床的另一侧,忍不住一直偷笑。隔几分钟就往黎云身边挪一点,见没吵醒他就再挪,床头的那些玫瑰被他蹭得乱七八糟。
门外蹲墙角的老刘半天也没听到房间里有任何动静,摇摇头下了楼,跟王小胖他们说:“老黎太菜了,这么快就不行了,一点响声都没有,大概完事睡了吧。”
王小胖叼着根烟提神,说:“也许压根就没成。虽说人的性向不是唯一的,我们酒吧里夫夫组合也多了去了。但好歹是喜欢了几十年女孩儿的,忽然一下来个男孩说喜欢你,再帅也不能一下就接受了吧?”
方言说:“屁!装得跟自己多纯情多有底线似的,要是那弟弟像对黎云那样对你,你这货一早就绷不住了,能有老黎撑得久?”
王小胖扑哧笑出声来:“跟你们在一起,想装个逼都没机会。我吧偶尔还玩一玩,老黎现在可不一样了,天天过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我估计他呀,喜欢是喜欢,但冲着结婚过日子去的,想的就多了。”
余晖性子向来都有点愤世嫉俗,忍不住说:“这个事吧其实也不算大事,至少我们这代人挺能接受的。就是一男一女结了婚不还有那么多人选择丁克么?我看咱们国家思想上还是不够开放。再说老黎那个家庭,就算他真找一男的,他妈他那个继父有资格蹦出来指责他?关键还在他自己,他活了快三十年肯定没想到到头来会栽一小帅哥手里。”
几个人闲聊一会就岔开话题继续搓麻,好赖他们作为好哥们也只能从旁扇扇风点点火,然后静观其变,不能替当事人做任何决定。
黎云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睁开眼发现林安可就躺他旁边,应该是这家伙拿了一床薄被盖他俩身上。虽然俩人楼上楼下一套房里住着,躺一张床上可还是头一遭。林安可长得显小,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就更嫩,五官比很多女孩都秀气,皮肤也白净,就是睡姿不太好,四仰八叉的占了大半张床,一条长腿还搭在了黎云的腿上。
黎云内心有些挣扎,一会儿想要不就像年轻时那样,再玩一回?反正对方也是男的,又上赶着撩自己,不存在谁吃亏上当的说法;一会儿又骂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怎么个情况,还以为你真的变成个好人了呢,原来还特么是个畜生。
他把林安可的腿蹬掉,点了支烟下楼去看老刘他们打牌。这一晃下楼看到牌桌上的四个光棍,黎云忍不住笑起来,这笑把老刘他们都深深得刺激到了:“发什么骚,一下来就笑,怕我们不知道你被人睡了?”
黎云难得不跟他们杠:“不是,现在看你们这样,突然明白我们几个为什么能做这么多年好哥们了。”
几个人都没明白他想说啥,一脸懵逼地等着下文,黎云慢慢悠悠地解释:“因为你们长得太丑,丑人连选择当基佬的权利都没有!”
几个老男人麻将牌一摔,一跃而起开始群殴黎云。黎云边躲边回忆着楼上那位的睡颜,头一回觉得,“小基佬”这个称呼软绵绵的,竟还品出一丁点撩人心弦的意味。
第二天除了林安可精神抖擞,其他人都顶着一对大黑眼圈。黎云和他们几个换着来的,没牌打的时候就趁机靠沙发上睡一会,也没熬得太累。早餐就他陪着林安可吃了点,看老刘他们可能得睡到下午,黎云就跟他们说自己带林安可先回去了。
老刘他们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快走快走,带你那小男朋友约会去,任我们这帮老不死的自生自灭吧。”
倒是林安可担心黎云晚上没休息好开车太累,建议他好好睡一觉再走,黎云说:“好容易休息一天哪能就这么浪费,回市里去逛逛吧。不过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
路上林安可也睡不着,又不敢老找黎云聊天,就拿着手机玩玩小游戏打发时间。结果还真让王小胖说中了,舞蹈系的妹子打电话来,问林安可能不能帮忙做她舞伴排个舞,大约也就占用两周时间。林安可没有马上答应,跟黎云无关的事他统统没多大兴趣。
挂了电话黎云忍不住问:“人找你去跳舞,干嘛不去呀?其实外面好玩的事很多,你也该多去尝试尝试。不还能到大剧院表演么?到时帮我要张票我也去看。”
林安可不放心:“她说每天都要抽时间排练,那店里……”
黎云笑了:“店里姗姗自己就能搞定,我不也在么?放心,没你在我们也能好好的把店看好。”
林安可觉得有点丧,自己在云哥的宠物店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已。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云哥也想看自己表演,又能帮到人家小姑娘,那就去试试呗。他刚才话没说太满,就说考虑一下,这会赶紧又发条微信过去:“想好了,我跟你排练试试。”
姑娘特高兴,立马回了好几个感谢的表情包,约好每天下午四点开始,排两小时,尽量不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