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他的那个,正是去年高中的年轻俊美状元郎,而今官途光明的户部侍郎苏明卓,另一位,则是后来迅猛崛起的二皇子赵天胤。
京中都说苏明卓刚正秉直、廉洁奉公,且才高八斗,为官从政自有一套,深得上头赏识和百姓爱戴,是顶出色的贤士。
对于这位清廉官人,洛玉没有太多接触,初遇那次,是在宫中的百官宴上,那时的苏明卓春风得意,刚升迁文渊阁大学士,被皇帝指派为六皇子的老师,殊荣加身自然前路无限。后来六皇子继位,对恩师多次犒赏,封官加爵,苏明卓一时权倾朝野,与韩东林、陆羡并成三大权臣。
只可惜苏明卓历经官场沉浮与险恶,看透了也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朝堂,等六皇子帝位坐稳,便修书一封致仕还乡,归隐山水乡野,再未踏入京都半步。
苏明卓为官为人他不关心,巧合撞见这档子事,不由得深思,此时的六皇子还是六七岁的垂髫小儿,深养在养母董贵妃的怡和宫,恐怕跟苏明卓未有交集,即便有,半大的奶娃娃,能做什么呢?难道苏明卓是二皇子的拥趸?
可将来他尽心、全力辅佐六皇子,赤子忠诚不像作假,这其中定别有故事。
“你莫——”苏明卓吃痛,声音轻而沙哑,柔白细长的腿跪坐着,膝盖磕得绯红,“属狗么,尽会咬人,嘶——”
赵天胤亲吻他光洁的下巴,而后在他柔嫩的脖颈间流连,放肆嗅着。
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到繁密枝丫背后的洛玉。
忽而林中扑棱飞出数只觅食的鸟雀,洛玉心惊,急急后退两步,旁边风化严重的巨石后伸出一只手,大力把他扯过去,踉跄不稳,他直愣愣扑倒,身下蓦地压住一团……
两人紧密贴合,姿势亲昵暧昧,鼻翼间萦绕着对方温热的气息,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能微弱感受到对方忐忑的心跳。
念头似洪水猛兽冲刷脑海,洛玉有意无意靠近一分,只要一丝冲动,便能品尝到他唇齿间的滋味。
可韩东林终究快了那份冲动一步,他把脸微微偏向一侧,半阖着眼,稀薄的日光自鼻梁和浓睫投下淡淡阴影。
“起来。”他轻轻沉声道,放空的眼眸波澜平静。
洛玉收住龌龊心思,喉头抽动,双手用力爬将起来,两人一起悄悄躲在石头后面。
那边热火朝天,抵死缠绵,这边却微妙沉默。迷乱的呻唤喘息绕耳,教韩东林羞得赤脸,心砰砰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连里衣都被细汗濡湿。
他受了十几年的礼教洗礼,阴阳交.合、男女为偶的观念早植根于骨子,简直不敢想断袖分桃之事,方才却亲自见识了一回,冲击可谓剧烈。他轻抚胸膛,闭上眼,将后面的靡靡浪.叫隔绝。
……
野外的阳光特别刺目,只消两眼,就会有眩晕发黑的感觉,风化巨石的沙砾随雪啪嗒掉落,溅在手背上,冰凉凉的。
早晨还冷得要命,太阳当头时却暖和多了,海棠枝头不堪积雪重压,弯垂着,有的几乎垂到地面,一旦摆脱积雪桎梏,树枝倏地一弹,离开雪面。
等苏明卓两人离开,他俩才起身,一前一后从另一个方向出去。
韩东林木然,将洛玉远远丢在后面。
“你走那么快作甚?”洛玉埋怨,小跑追赶。
他仍旧无言,只是走得更快,似乎不想搭理。洛玉拦住他,喘着粗气问:“我得罪你了气冲冲的,说清楚再走。”
许是恼怒许是羞耻,韩东林眼含复杂之色,冻得乌青的嘴皮子嗫嚅半晌,干巴巴吐出一句:“没有。”
绕过对方,留下匆忙的背影。
洛玉挑眉,望着他仓皇逃开却故作镇定的身影,心道——小孩儿就是别扭。
他们走的是条近路,出了海棠林,从曲绕的台阶下去,就回到了紫竹林。韩东林逃命似的消失得飞快,洛玉没追上他,想着老夫人应当还在听经,寻到一座无人的亭子,喂鱼喝茶坐等。
湖面积偏小,但养了许多鲤鱼,红的白的,撒一把馒头屑,霎时就会开出一朵红白相间的鲤鱼花,鱼儿们争先恐后抢食,待馒头屑吃完,又迅速游开或赶往下一处有食物的地方。
洛玉所在这座亭子,亭前无端端生棵野李树,想来是哪个香客吃完李子将核扔了,水土适宜,果核生根发芽,寒来暑往年复一年,才长成这般茂密模样。
偶有结伴的女香客从这儿过,见到生得唇红齿白的的俊俏公子,相互私语、闹笑,时不时瞧瞧,不过碍于面皮薄,羞赧不敢招呼。
先前被问路的师父领着白袍青年进紫竹林,一面交谈一面朝这边来。
近了,才看清青年的样貌,巧得很,是方才他们听墙角的那位,状元郎苏明卓是也。
洛玉不禁咂舌,一会儿子的功夫,就新换了身衣裳。
外头罩的素色直领对襟长袍,朴质的白绿兰花绣在摆角处,里头穿的鸦青内衬,腰间坠云纹白玉,墨发束得齐整不苟,端的是文雅大方,芝兰玉树。但即使经过梳理,唇仍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