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绕过书桌,重新掂起顾易的简略沉吟道:“看来顾易的确有两把刷子。”只是中了某些人的陷阱。
我把简略递给宁风:“把这些送到相府,就说本王明日午时三刻在无香居等他。”
宁风犹豫道:“这个……殿下要三思啊!”
我道:“三思过了,你务必要快去快回!”
宁风见我态度执着也不好再说什么,领了简略便大步离去。
俗话说的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况且还是事关江山社稷稳定的风言,今上有德没德暂且不论,众口铄金,任由流言传下去,到时候就算天德巍峨,也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何还能做一国之主?
今上下台,最先得益的是我秦王,造反派定会打着我的名义把今上逼下位,把我扶上高位,等我做了孤家寡人,他们再计划着算计我,等我齐家人全部死绝,也就是他们名正言顺称王的时候了。
唤来息雨,让他去藕德院找来顾易,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他,毕竟前路风雨不明,不能无故牵扯进来一个本该吟诗诵文的儒生。
当我一五一十的把目前情况全部说给他时,顾易眼睛望着手中端起的茶水,凝视着宫里刚送来的雨前龙井。
我便道:“你来长安就是为了令尊的冤情,如今冤情已解,本王再送你五十两盘缠,现在就动身!”
顾易却骤然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为朝廷效忠乃是草民的本分,草民愿誓死效忠今上,效忠秦王!”
我轻叹了口气,道:“这一去,本王也不知有没有命回,若是没命回来,你就把我卧榻之下的几口箱子搜罗出来交给今上,你方能洗脱与本王的关系,若是有命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怕你我也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殿下此话何意?”
“若你是皇上,知道此事后你会怎么办?”
顾易略一思索,便道:“草民相信殿下不会造反!”
我笑了,这是赏梅后第一次这么开心:“本王也信自己不会造反,可是今上会信嘛?身处高位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这才是今上应该想的!”
顾易还想再说话,我挥手道:“下去吧,本王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更时分,我刚从书房出来,便听到有人唤我“思逸!”,声音清朗。
我回眸看到夏寻正风尘仆仆的赶来,脸上都是灰尘,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一双眼睛却甚是清亮,立在昏黄的灯笼下,脸上无半点倦意。
第19章
“你来了。”我没有半分惊喜。
夏寻边向我走来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激动的痛哭流涕,再不济也会来个拥抱安慰我一下。”
我睁着疲倦的双眼看着灯下有些重影的身影:“有什么好激动的。”
夏寻却快走两步,把我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既然你不肯,那我就主动些。”
双手箍的甚紧,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你先放开手。”
“我不放!”手臂上的力气更大了,许是长久奔波所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自从那日陛下生辰我被父王天天看管着,如今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说什么我也不放手,我不要再等十五年!”
我有些感动了,现在的夏寻像极了从前的我,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只顺从自己的心。想到此,在他怀中的身子软了软。
夏寻在我耳旁说道:“你不肯跟我回夏国,那我便跟着你留在齐国。总之,留在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
我既不愿泼他冷水,也不愿沉浸在虚妄中,只轻声道:“那夏王那里……”
夏寻望着我笑的越来越灿烂:“古往今来,齐夏两国都有和亲的传统,就当是我嫁到齐国。”
“这似有不妥吧……”
夏寻抚着我的额头,深深的望着我:“没什么不妥。”
他既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说道:“但愿夏王想的开。”
夏寻道:“我父王不似当今陛下那般古板,自然想得开。”
今日忙的时间有点长,头脑也有些不清楚,只望着不明的前路任他牵着我的手到了竹林。
茂林修竹,小泉清流,高悬的月亮照的四周亮堂堂的。
夏寻为何会这么这么轻易的就逃到长安?莫非这其中另有内情?联想到今天杜濯的死,身上硬生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样冷?”夏寻皱着眉头偏望向我。
“大约是晚上冷。”我搓着手。
夏寻停下脚步,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你可以不用这么强。”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可现实却是被比我强的人差点害的魂消。
我回头望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问了句煞风景的话:“你说皇位有什么好?值得那么多人为它前赴后继,丢掉性命。”
夏寻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却有丝贪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