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幽醒过来时,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入目是一间破旧的民房,屋内尚算整洁,似乎还有人居住,自己则是躺在木床上,双手被绳索捆住。他这才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没想到自己居然中了方辽的招,真是失策。
“你醒了。”方辽就在外间的小桌旁坐着,阴恻恻地盯着仇幽。
仇幽想要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想来是迷药的药力还没过。他不再挣扎,朝方辽道:“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老实待着!”方辽低喝道。“你是大哥仅存的子嗣,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肯配合,到时候自然会放你回去。”
仇幽环顾四周:“这是你的屋子?”
“比不得逸王府富丽堂皇,逸王妃不是早就调查过了。”方辽冷笑道。他在大皇子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与其在府内受白眼,不如在外面住。不过囊中羞涩,只能赁到这么个地方。
仇幽确实查过,却没想到方辽会把他带回家来。挟持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逃出逸王府不简单,逸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仇幽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放心,不过是一点毒药,只要过了今天,我就给你解药。”方辽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要么老实听话,要么咱们一起玩完!”
仇幽没有说话,脑中飞快地分析着现在的形势。现在宅子周围应该已经被逸王府的人包围了,方辽不想鱼死网破,就不会轻易动他。只不过方辽突然发难,城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但愿戎倾那里没事。
戎倾也得到了仇幽出事的消息。城门虽然封闭,但对于有武艺在身的人来说,要出来也不是难事,因此仇幽一出事,王府侍卫便赶来求见戎倾。
“方辽那机关盒十分精巧,王妃身边的护卫没能查出,两人都被迷晕。”侍卫紧张道。“方辽趁机给王妃喂下毒药,要将王妃带回住处。属下们不敢拒绝,如今已将他的住处围住,王妃如今尚且平安。”
“平安?身中剧毒也叫平安?”戎倾双目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斩于剑下。侍卫的冷汗出了一身,大着胆子抬头,却见戎倾双目紧闭,面色已经平静下来。
“确定王妃无恙?”戎倾问道。
侍卫忙道:“是!方辽留了窗,从外面可以看见王妃。府里的人手完全可以夺回王妃,只是顾忌方辽口中的毒药,不敢轻举妄动。”
“可知是什么毒?”戎倾又问。
“属下不知,方辽只说是别人给他的剧毒,便是徐神医也解不得。”
“宫中可有消息?”一旁的肖甲问道。?
“除了武威候奉旨入宫,没有丝毫异常。”侍卫道。“今日忽然封城,大臣们也议论纷纷。”
“主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入城。”丘陵进门道。“大皇子确实去了别院,暂时没有要进城的样子。”
“大哥武艺一般,又向来谨慎,哪怕进城也不会是现在。”戎倾大步朝外走去,“一定要赶在他前面救回仇幽。”
此时皇宫之中,徐神医正在为皇帝诊治。他听说逸王府出了什么事,正要往回赶,就被武威侯府的人强行“请”进了宫。为皇帝看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本以为皇帝是旧疾未愈,却没想到竟已经昏迷不醒了。
“必须立即服药!”徐神医从药箱中拿出救急的药丸,见身边两人都没有帮忙的意思,只得自己找了碗残茶将要溶了给皇帝喂下,又拿出银针行针。“我要写方子,马上熬药。”
玲妃端坐在桌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邵谨言也没有回话,能将徐大夫接进宫,已经是玲妃最大的让步了,再多就必然要与她决裂,也是将她逼上死路。
“皇上此次十分凶险,必须马上煎药!”徐神医坚持道。
“皇上此番是熬不过去了,徐神医也不必白费力气。”玲妃忽道。
邵谨言用眼神制止玲妃,转身朝徐神医道:“徐大夫,你也看到了,皇上如今的情形传出去,朝中不知要如何动荡,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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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是性命之忧。”徐神医叹道。“皇上急火上扰,有中风之象,加之摔倒外伤才会昏迷不醒。外伤尚且可医,但这中风若不及时医治,哪怕能救回来也会留下遗症啊。”
中风?邵谨言本以为皇帝是外伤所致,不过中风怕也是因和玲妃争执引发,只要皇帝醒来,都不会放过玲妃。“您先写下药方,我找人去煎。”
玲妃刚要开口,就被邵谨言拉到一旁。“玲儿,你伤及陛下是失手,如今却是要弑君!”
“怎么,大哥后悔了?”玲妃冷笑道。“我死了,大哥怕是也活不成。”
邵谨言没想到皇帝还有一线生机,此时确有悔意,不过就如玲妃所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要成事,未必要陛下的性命。中风之人,轻则行动不利,重则瘫痪在床。只要皇上说不出实情,自然就能保住你我。”
“可戎倾”
“戎倾已生退意!”邵谨言打断道。“何况你抓了逸王府,戎倾不会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