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只感浑身酸疼,如被人大卸八块。刚一睁眼,她就彻底惊觉,厉声尖叫唤醒沉睡中的男人。
“陆屿!你对我干了什么!”
青鸾欢·肆
林瑾怄气,背对着陆屿。无论他如何解释,她都捂着耳不听。她只知昨夜他一定是欺负她了,不然她腿心湿湿黏黏的东西是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陆屿将她耳朵上的小胖手拿下来,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耐着性子解释。
林瑾把头撇过去,陆屿用手扳回来,她又撇过去,他又用手扳回来……
“陆屿,你就是欺负我了!”她眼尾泛起一抹绯红,嗓音软糯透着哭腔,“别以为我不知道。”
房内寂静,唯有几何窗旁的乳白纱幔飘旋缠绵。直过半晌,陆屿才低声说,“你先洗澡,我出去给你买早饭。”
马路上人头攒动,人力与机械运转的车轮声,组成了上海滩早晨洪大的交响乐。陆屿沉步向林瑾最欢喜的早餐铺子走去。
待他再回欧罗巴旅馆时,只见林瑾正捏着一块毛巾擦头发。陆屿走过去,将她怜爱地搂入怀中,拿过毛巾,替她把发上水渍慢慢擦干。
林瑾忸怩,可抵不过陆屿的力气,只得呜咽咽放弃。
“给你买了热豆浆和粢饭团。饭团里让摊主多放了一根油条和白糖。”陆屿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光亮的秀发,往下缓缓轻顺。
“不吃。”她小脑壳摇得像拨浪鼓。她恨透陆屿了,这男人居然和老色鬼朱科长一模一样。
陆屿眯起狭长的眸,脸色不悦。他愠怒地问,“林瑾,你吃不吃早饭?”
“不吃!陆屿,你混……”
林瑾话还未说完,陆屿就低眸倏然含住她绵软的唇瓣,细细深尝品味。他将她粗暴摁在席梦思大床,两只大掌将她双手攥于头顶,下身炙热昂首挺胸地抵于她白嫩嫩的腿心。
“林瑾,我告诉你。我要欺负你,早欺负你了。莫说你昨日神志不清,就是你如今神智清醒,我要硬来,你都反抗不住。”
“那我……那儿为什么会黏黏的?”她涨红着脸问。她学过生理课,知道男人授精时,会喷射乳白粘稠的液体。
陆屿被问住了,薄唇勾起弧度,痞气地坏笑,“不知道,要不我现在破了你,你比较下,是不是同个玩意?”
林瑾胸膛剧烈起伏,一副难受不堪的模样。他又唯恐把她弄疼了,连忙将她扶起,把滚圆热乎的粢饭团递到她嘴边。
她就着他的手,气鼓鼓咬下一口,而后接过饭团,乖巧吃了起来。
“吃完,送你回家。”陆屿抬手抹去林瑾唇角的米饭粒子,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吃痛,蹙了下眉,含糊不清地说,“我还要去公董局,找朱科长那个老色鬼!”
秋风扫过,街两旁的法国梧桐树簌簌作响,他们踩着满地金黄来到公董局。
然卫生科的朱科长早已逃之夭夭,与林瑾办理交涉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人。
陆屿眼见林瑾和那英国人飞快说着他听不懂的洋话,唯一知道的是他家小胖妞很厉害,气场凌厉强势,说得英国男人不住摇头叹气。
而后,他又陪她去了公董局所在的公共租界警察局报案。
直至桂香浮动,月迫黄昏,他才将林瑾送回她家弄堂口。她扭扭捏捏拉着他不让走,“陆屿,你忘记昨夜发生的事,以后都不准提!”
弄堂里,兴高采烈的孩童正捧着汤碗脸盆,排队等候炒米花。爆炒米花的黑老头一手呼着风箱,一手摇着锅子,嘴中大喊,“炒米花响喽……”
陆屿赶紧将林瑾拉入怀里,伸手将她两只耳朵捂得紧紧的。待炒米花惊天动地的“砰”声巨响过后,才渐渐松开手,吻着她额发柔声回,“好。”
林瑾“哼”了一声,娇滴滴道,“我也要吃炒米花。”
陆屿拉着她手,两人依偎着步入初秋的弄堂,等候下一炉热气腾腾的炒米花。
煎心泪·壹
天上乌云翻卷,寒风挟着万缕银丝,淅淅沥沥往下飘。
林瑾呵着手,抓紧往家走去。远远地,瞧见一个戴鸽灰线帽的男童,举着两张票子,正在买老虎脚爪。
她小跑几步,上前拽了下男童帽子,“现在买点心吃,待会夜饭不吃了?”
林瑜手里握着刚出锅,焦黄香脆的老虎脚爪。他趁热咬了一大口,“今朝姆妈勿烧夜饭,才把吾铜钿让吾出来买点心。”
林瑾心跳了一下,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半湿的衣裳裹得她打了个轻嚏。
“阿姐……”林瑜喊了她一声,然后主动握住她冰凉的手。
“侬今朝勿要惹姆妈,伊心情勿大好。”林瑜看向林瑾,煞有其事道。
回到屋里,林瑾叫了声姆妈,然而那句她熟悉的“阿囡回来了”却迟迟没有响起。
她兀自上了楼,推开木门,见姆妈正坐在阴冷的玻璃窗旁织毛线。
泪水打湿了她的浅碎花旗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