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霖遇上麻烦了。
一篇艺术家滕霖疑似抄袭的文章在社交媒体上大肆报道。
原本艺术圈的新闻是鲜少获得关注,但是滕霖在年轻人的圈子里名气不少,加之有人买了热搜,这篇文章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有上千的转发量。
虽然评论和转发很多都不怎么清楚这人是谁,但是疑似抄袭这样的说法,对于以创作为生的画家来说却是致命的影响。
辛若蘩花钱将热搜撤掉了,现在事件还没发酵起来,不久之后必定会在艺术圈里传开。
呵,看来周梓萱是知道有人会搞事,所以才给了这张名片。
辛若蘩玩弄着手里的名片,冷哼了一声。
滕霖不言不语地盯着名片看了一会,半晌才转头望向坐在电脑面前埋头苦干的助理。
怎么样?有答复了吗?
助理的脸色十分难看,嗫嚅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有两家公关拒绝了,还有三家没有回复至于发文的博主,对方回复不愿意删博。然后王律师已经在准备律师函了,他建议我们做一份澄清说明,尽量控制舆论导向。
滕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辛若蘩拿起手机拨打名片上的号码,她连忙按住了Omega的手腕。
周梓萱的目的是辛若蘩手上的股份,一旦接受了对方的帮忙,若蘩就会没有退路了。
辛若蘩无奈一笑,没关系,我要看看她的诚意到底有多少。她安抚地拍了拍Alpha的手背,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对你更加不利,既然是她送给我们的心意,我就要好好验收。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更何况,她说过要成为她的护盾,保护她不受侵害。
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还要帮助她的Alpha在艺术的道路上更加璀璨夺目。
公关公司很快就组建了团队,着手处理网络的舆论。
这篇质疑的文章里,贴出了滕霖今年参展的两幅作品,和英国一名画师在六年前创作的画作做出对比,除了画风和细节上的处理手法不一样,内容和构图都极其相似。
辛若蘩和助理看了之后,都觉得过于巧合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抄的谁。
不是巧合,因为都是我画的。
滕霖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也随之凝重,我曾经当过一名画家的枪手,有两幅画未曾公开过,可能当时就被他转卖出去了。那时候滕霏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需要很多钱,所以是我的失误,没有做好原创性确认就送去参展了。
助理问道:能找到原稿吗?只要有原稿,我们就可以反驳他了。
没有了。
滕霖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辛若蘩,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改变了作画风格吗?
有一次滕霏发病的时候,她不小心引起了火灾,所有东西都烧掉了。
画本,画板,画笔都没有了。
包括她亲手记下的每一张少女的画作,连同心底隐匿的情愫,和那些珍藏的回忆,一同埋葬在大火里。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份不值钱的才能。
她抛弃一切道德观念,把自己肮脏阴暗的思想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以此去博取大众的眼球。毕竟大众对于负面刺激的反应,比对正面刺激的反应更加强烈深刻。
所以我改变了方式,只画他们喜欢看的东西,只要是能赚钱、有流量的题材,我都愿意做出来。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低俗的商业画家,配不上艺术家这样的称号。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闷,滕霖垂眸,目光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能紧紧盯着交握的双手。
那一场大火,就像一个转折点,她从失去亲人的噩梦中清醒了过来,然后陷进了另一个黑暗无边的噩梦里。
窒息般的梦境缠绕着她,如藤蔓一样从脚底蔓延至心脏,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突然视线里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身影,丝丝缕缕的晚香玉如春雨般安抚着不安的Alpha。
辛若蘩直接跨坐在滕霖身上,温柔无声地将人搂进怀里。
互相紧贴的身躯,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滕霖只觉得眼睛酸涩,闭上眼又想起了伦敦雨夜那一晚,有个人带着光明闯进她的世界,在那些绝望黑暗的日子里成为心里唯一的依靠,成为了她想要碰触却避之不及的希望。
一旁的助理尴尬地低头玩手机,努力地扮演着一枚安静的电灯泡。
可是她们忘记了,公关公司的团队正在视频的另一端,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咳咳,打扰两位了,那个事情还没讨论完毕。
滕霖心下一惊,轻轻推了推身上的Omega。
辛若蘩瞧见她一片红晕自脖子蔓延至耳根,顿觉好笑,考虑到还有正事要忙,于是收起了调戏的心思。
既然原稿找不到,我们就从别的方面入手吧。辛若蘩指腹抵着下巴,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