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热闹的人群走向林松潜,一股久违的熟悉感随着距离逐渐浮现在陆泉心头,好像只要向他靠近就必然要背对其他的一切。
“好久不见。”他克制着嘴角的弧度,略带生疏地笑起来,因为她的靠近而些微直起身,“本来想邀请你到空中花园,但预约的客人太多,要谈的事情又挺重要,所以,巴布斯怎么样?”
陆泉刚因为他礼貌的态度而放心,又立即对“挺重要”提起注意,而且咖啡厅是公众场合远比空中花园要安全,“当然可以,走吧。”
两人不知是默契还是无意,谁都没有提及不远处的罗屿丰,逆着人流,步调疏远地一起向校外走去。
下午的巴布斯咖啡厅显然受到校园祭的影响,一楼几乎坐满了。林松潜见状从钱包拿出一张会员卡递给服务员,“楼上还有位置吗。”
“麻烦您稍等。还有空位,两位楼上请。”
巴布斯是全国连锁的高档咖啡厅,二楼是统一的会员区,装潢更精致,半透明的落地窗外围着一圈复古的砖石阳台,里面摆着各色绿植花卉,鲜嫩欲滴。
可惜陆泉并不感兴趣,更不想从林松潜嘴里听到什么过去的回忆。她这次跟他出来是想到可以借此打探陆燃离婚的细节,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问清他口中“重要”的事,掌握他的意图后再行动。
于是简单点完咖啡后,她直接问道:“你说要离开盛京,是真的吗?”
她开口就直奔主题,似乎连寒暄都缺乏耐心,林松潜垂眼轻笑,却认真回道:“我要出国了,和我妈妈一起。”
注意到她立即皱起的眉,他了然地继续解释:“当然不是监护权的变更,只是和她生活几年,换一换生活环境。”
“没有你以后,我一个人在铁玫瑰…你知道的,一些旧事又开始……”他无奈而疲惫地看向窗外,清俊的眉间染着忧郁,说来奇怪,这些负面的情绪总能让他更显得气质非凡。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出国挺好的。”
“打扰一下,这是两位的咖啡。”
“好的,谢谢。”服务员的出现打断了陆泉多余的安慰,她笑着回到,才又对上林松潜显然在等待的眼神,却不再多言,无动于衷地静坐着。
直到黑咖啡的苦涩气味充满了林松潜的鼻腔,咖啡厅的钢琴音乐清晰地在两人的距离里流淌。他终于忍不住似地笑了笑,“我会努力的。”
陆泉注视着他微微侧过脸,似乎在辨认钢琴曲名。
“记得我喜欢的一个钢琴家说过,他讨厌为钢琴调音。黑白的琴键在制作过程中要经过几吨的重压才能成型,走音其实是它们在挣扎着恢复原样,不是它们的错误。”
“我也是最近才真正理解了这些话。”
“就像我对你做过的那样,全是错误。”
离开之前的忏悔倒更像是为了彻底放下,陆泉还不至于自恋到林松潜还在对她恋恋不舍,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安抚良心而想从她这里获得原谅,她不会吝啬于这几句话。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她的事,“我现在已经不去想过去了,虽然老套,但人总要向前看,我真心希望你能重新开始。”
“嗯,”林松潜微楞,俊雅的脸上很快露出轻柔的笑意,意外地成熟,“你也是。”他低头喝一口咖啡,“不过,你的情况比我辛苦多了。”
他重新抬起脸,多了几分严肃认真,“听律师说陆燃一直没有找过你,你手里虽然拿着郑管家的卡但估计撑不了多久。”
“钱的事——”陆泉刚想开口,便惊讶地听他说到。
“所以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把图兰的一部分股份转送给你。”
股份?转送?陆泉惊极反笑,“怎么可能,图兰的律师团也肯?”
“一开始我提百分之十五的时候确实是反对,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压到了百分之五他们才同意。”
看他的神情完全不像作假,陆泉不敢置信地在底下掐了下自己的手背。图兰集团的百分之五!!说送就送!?
“百分之五不多,但我希望你能接受,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也能让我没有遗憾地离开。”
林松潜看着陆泉难得发懵的神情,眼底不禁浮现笑意又很快消失,“股份的转让协议需要你现场签字,不知道你什么时间有空。”
“嗯?”陆泉奋力拉回脱缰的思绪,离开铁玫瑰时她甚至不敢随便拿走物品就是怕被图兰律师团抓住把柄,现在从天而降一个大金盆,她真的要眼睁睁放过这次机会吗?!
但是先冷静!陆泉重重警告自己,最起码先调查一下真实性,“黄金周我要出去旅游,等回来之后吧。”先不管和罗屿丰的旅游还能不能进行,能拖一段时间也好。
不想林松潜却皱起眉,“可是这次黄金周我就要准备出国手续,黄金周结束我应该就不在盛京了。”
陆泉顿时发起愁来,最终还是一咬牙:“周六上午可以吗,我是下午的飞机。”
“可以,到时候我会和律师抽出空。地点确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