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暗下来的趋势了,估计这一场雨等下下来的时候对于航行在海上的船只又是一场大的考验,但听船长——或是副本的话,并没有要在这里逗留避难的意思。
他忍不住开口道:“小秦姐,罗姝姐,随时可能真的要下雨了,万一下雨感冒发烧了,应该也没有药吧……”
反正那些人也没管蘑菇到底能不能吃,随便弄一点回去交差算了。
秦冬莞恍然想起当时小雅给自己武器的时候那决绝的表情,再加上这艘船上对待奴隶们的种种暴行,一种荒唐却又“合理”的猜测涌上心头。
“不行。”她看了眼朱朗和神色有些动摇的另外三人,“我觉得还是找能吃的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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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应该还没到晚上的时候就快黑透了,积雨云堆在上头,瓢盆大雨说来就来。他们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带伞,于是回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浇透,奔向那艘亮着灯的船时,那边已经在清点人数准备开船了。
“来的可真巧,都准备走了,愧疚愧疚,还以为你们在里面走丢了呢。”
那掌舵人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可没有一点点的惭愧之意,嗤笑一声检查了他们的东西以后就摆摆手示意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女船舱是那两女生中的娇小女生守夜,秦冬莞算是可以喘口气,鉴于之前她好心提醒了句,秦冬莞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告诉了她一点注意事项。
吃完无味的晚饭以后,两人回到房间暂作休息。这房间上面的床很窄,两个都不算胖的女生躺在上面还算是有点空隙能翻身,但难免可能晚上会掉下去。
两人换了一身衣裳,只能侧过身来睡觉,顺便彼此盯着动静。
船航行的速度加快了,破浪声哗哗在耳边回响,夜雨打在窗畔,隐约能感觉到雨势已经逐渐大了,船长说的风暴也有可能会提前到来。罗姝把硬邦邦的枕头挪开,枕着衣裳睡着了,秦冬莞干脆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盯着房间。她没有听到鲛人夜语,却听到一道“扑通”的落水声从外面传来。
那声音格外清晰,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不多时又响起了。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肯定是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木板也不隔音。秦冬莞略一犹豫,还是推了推罗姝:
“阿姝快醒醒。”
罗姝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正好听到了突如其来的“扑通”,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这样大的动静很难让人不想一探究竟,此时正好还没到号角声吹响的时候,两人连忙就摸了出去。
湿滑的甲板上乌泱泱一群人或躺或坐,呕吐物和排泄物的恶心气味被海风吹得散开,呛得人拼命咳嗽。一盏小小的油灯被风吹得快要灭掉,中间几个面无血色的人护住,身上破旧的衣衫挡不住寒风的吹袭,瑟瑟抖着抱紧胳膊取暖。
一个瘦弱的男人再也撑不住,摇摇晃晃地从湿漉漉的甲板上站起,还没来得及走动就被一个人给抓住了后脖颈的衣裳,凶狠地给拽着朝船舷的边缘走去。
“扑通!”
活生生一个人直接被踹了下去,瞬间就淹没在波涛汹涌的海面,成了里面鱼类的养料。秦冬莞躲在暗处,瞳孔惊愕地微微一张。
她应该没有猜错,一地的呕吐物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些奴隶应该是被用来当成试验品,尝试吃那些蘑菇区分到底有没有毒素。生病中毒了的奴隶没有被医治的权利,甚至是在这艘船上遮风避雨都不能,为了防止瘟疫的传开就被残忍地踢了下去。
一个接着一个,船板上的人逐渐少了起来。号角同时也在此时吹响,明示着所有人都应该回房间里去了。秦冬莞最后粗略地打量了一眼,没发现有小雅的身影,于是拉着罗姝一起回到了房间里。
第三声号角响起以后,整艘船又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
蜡烛被吹灭了,为了防止从门缝里透过光来吸引了怪物。罗姝手脚并用地缠在秦冬莞身上,两人借此来取暖抵御寒夜的侵袭。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秦冬莞只能借着旁边平稳的呼吸声来探知人的方向,海潮、浪花、甚至是人来人往走路的声音都在那一瞬间消失。
整艘船像是陷入了默剧的画面里,除了呼吸声能证明彼此的存活以外,任何一丝轻微的响动都不复存在。秦冬莞一直紧绷着神经来应对第十关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但也随着时间的拉扯,危险久未出现而逐渐放松了点,罗姝平缓绵长的呼吸声像是昭示安全的讯号。
直至时间悄无声息地度过到了十二点整。或许在副本里面没有手机和闹钟的人其实还没有察觉,只觉得室内好像是更暗了点。睡着了的人可能也不会发现,有脚步声轻轻地出现在了门外的走道上。
哒、哒、哒。
秦冬莞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蹿了起来,浑身如遭电击般险些僵硬。没人比她更熟悉这种带有点杂乱韵律感的脚步声是来源于什么地方,那明明是上一个关卡的事情,会喷水的老太按理说应该是井水,跟这个关卡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