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和一个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少年组了队,少年的脖子上围着灰色的围巾,自我介绍说是叫仓鼠,也没有人在乎他的真名。
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导游让他们来这里究竟是想看什么,不敢随意乱碰,肯定也不可能直接躲在某个地方不动。仓鼠人如其名胆小如鼠,红发的胆子到时要大一点,总是走在第一个推开门。
呛人灰尘漂浮在煤油灯映照出来的黯淡光线里,红发推开门的时候咳嗽了一下,捂着鼻子打了个打喷嚏,随即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小塔正放在房间里面桌子的中央,周围用几个小小的栅栏包围住。他小心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没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后才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东西?”
中年妇女高姨的目光也被这座塔给吸引,踮起脚来想要去够放在上面的煤油灯却还差了点,于是示意仓鼠过去拿。少年吓得身子一抖,最终想到那东西可能是线索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来去把灯给取了下来。
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小塔分明漆黑的棱角,向上一共叠加了十五层,每一层的内里都有些精致雕刻出来的纹路。三个人只能勉强辨认出这里面是几个水火元素之类,却不知道具体的意义。多数人对于塔罗这种比较小众的都是一无所知,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卡牌究竟代表什么具体的意思。
“十五层……”红发喃喃道,“我们不就是十五个玩家吗?这塔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那我们拿着?”
高姨的经验也不是很多,只知道遇到线索的时候要尽量记住这种最浅显的常识。而且说不定有人会懂这种东西,只要他们拿着去跟人做交易,说不定还能获得些什么好处。她伸出手来刚刚想要去触碰,红发却也想到了这一点,下意识地抢先一步把塔给拿到了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又尴尬地挪开了目光。而在从这里走出去的一刹那,一直黏在红发衣服上的透明丝线却倏然崩断,悄无声息地掉了下去。
脚步声渐渐走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
这座古堡装修得富丽堂皇,只是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居住了,随处可见蜘蛛结的网。想起之前黏在人身上的那种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几人都是齐刷刷地有了点心理阴影,小心避开了缠绕成结的黏腻丝网。
他们在此之前也试图找到过自己身上的那种蜘蛛丝,但只有彼此之间才能看到,自己哪怕是把衣服扯过来也只能看见一片空空如也。
“蜘蛛网……如果非要找一个来解释的话,我想到了命运之轮。每个人都有生命之丝,生命之丝有长有短,一旦被剪短了就会死掉。”乔斯的中文到了副本里面以后就变得流利起来,“这座城堡里面可能会有相关的线索,命运之轮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说话间由于分神差点踩到地上的蜘蛛网,吓得朝前一晃,整个人就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上,反应迅速地朝旁边一靠。乔斯一百几十斤的重量整个压在附近的一扇门上,只听“吱呀”一声响,门被大力地撞开,男人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片冰凉柔软上。
蚀骨寒气随之冒出,乔斯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人被挖空了的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眼洞里空无一物,那表情却好像是在笑一样,唇角大大地咧开,露出一口青黑色的牙齿。这整个人是维持着站立的姿态,被他撞得哐当倒地,头盖骨竟是都滚了个圈落到了地上,发出铛地脆响。
尸体双腿岔开,近乎全.裸,青紫灰黑的皮肤上毛孔被无限放大,好像是鲜活的一样竟是还在微微蠕动,每一处毛孔顶起来的纤细汗毛都在灯光下纤毫毕现。乔斯刚刚就是一头栽到了他的胳膊上,那股逼人刺骨的冷意直窜脑门,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次副本的大佬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它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目光森蚺空闷,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能活生生地站起来攥住他们的胳膊。乔斯颤巍巍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用脚勾着关上了门,心脏扑通扑通地险些跳出了胸膛。
“Oh,mygod!”
从屋子里面连滚带爬地出来以后,一道红光飘悠悠地落到了乔斯的身上,差点让这个惊魂甫定的男人再度跳起来。在他们不远处是一扇被关上了的窗户,薄薄的红光如水波流转,轻缓覆入偌大的室内。秦冬莞不知道这些红光是好是坏,谨慎地绕过去之后走到了窗边。
她抬起头来。
天空中红月落下的光芒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水波内,像是伫立在无涯血海中,白皙姣好的脸蛋也显得阴森可怖了许多。远处耸立的巍峨高塔塔顶也被覆盖上一层红,有种尖锐的厉芒捅破天宇的错觉。厚重的云层被风推开了,朗朗万物被罩在凄厉的血红下,于是浓稠的雾气也成了红雾,翻涌在森林内。
一道惊雷游走在满是阴霾的天空,秦冬莞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雷电与月齐辉的场景,不由有些惊愕。坐落在远处的高塔像是聚集雷点的中心点,她从商城里面兑换出一个望远镜来,聚焦点很快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