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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寒假很短,因此你在家里没有几天就迎来了春节。
现在过年的气息并不浓郁,外面只有小狗小猫的叫声,偶尔夹杂着电子鞭炮的声音。茶几上放着干果坚果,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春晚。你的爸妈在厨房里准备饭菜,而你在房间里继续刷题复习。
有人敲门。
妈妈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开了门,她看到来人,稍微怔愣了一下,小郡,快进来快进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小郡都长这么高了啊外头很冷吧?
高郡撇了撇身上的雪花,他将伞立在门口,他比初三的时候更高了,接近一米九,他的手里还提着东西,关节因为寒冷而泛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阿姨,然后探着头往里面看了几眼,陆卷月在吗?
在的在的,她在复习,你快进来,我去叫她。
高郡一边拖鞋一边小声地说,麻烦阿姨了。
也是啊,你们好久不见了。高郡在一直在外面读高中,在初三以后陆卷月和他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你从房门中走出来,你穿着珊瑚绒睡衣,拖着白色小狗拖鞋,整个人毛茸茸的。
好久不见啊,高郡。
印象中那个有点傲气有点傲娇的男孩儿似乎不一样了,但他见到你的时候依旧会脸红,他放下了手中的开心果,局促地站起来,他站着完全是俯视你的,他的脸红得比茶几上的红富士还要过分,蚊子叫一样说:好久不见陆卷月。他想起自己拿了东西,急急忙忙地拿出提了一路的东西,他将礼盒递过去,我记得,你喜欢吃美心的月饼
你接过了东西,对于他还记得你的喜好表示惊讶,你往他的眼睛里看了一眼,里边的青涩喜欢一览无遗,你颊边的笑容加深,谢谢啦。我倒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你还和我抢来吃的。
听到你提起小学的时候事情,他没有那么局促了,也开始回忆他和你之间的那些幼稚的故事。
对了,你想考哪里的学校?他突然转了话题。
你抱着水杯,北大。
他也没有意外,也是,你从小成绩就好。确定是北京了吗?
是啊。怎么,你的目标也是北京的学校。
他迟疑了一下,有这个想法。但北京那边的学校分数普遍挺高的。
急什么,还有半年呢。
你抬头,扫过青年俊俏的脸上的腼腆,突然说:这么久不见了,留张照片吧?他显然对你的提议很心动,准备拿出手机和你自拍的时候,你却叫了一声你的妈妈,妈,帮我们拿拍立得拍张照吧。你冲他眨眨眼,有点仪式感。
他抿了抿唇,点点头。
你坐到了他的身边,在妈妈已经摆好照相姿势的时候你突然喊了他的名字,他侧头看向你;同时,拍立得的闪光灯和卡嚓声响起,相纸已经从相机里面吐出来。
妈妈笑了两声,也蛮好的。她将拍立得按在手心,相纸很快成像,好看的。
你拿过相纸,先拿相机拍了照,然后把相纸递给了高郡,他拿着相纸竟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笑道:送你了,记得回家好好珍藏。你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是当真的,他的手心贴着相纸,心跳得好快好快,重重地点头,好像是在许下什么重要的誓言,我会好好保存的。一定。
在高郡走后,你发了一个朋友圈,仅仅是一张照片,上面的少女漂亮清纯,有着臃肿的睡衣也无法掩盖的眉毛,而青年则是侧头看着少女,里边的柔情是拍立得的画质也掩盖不了的。你也没有写文案,因为这个朋友圈只给了三个人看,陆雨空、萧风疏还有高郡。
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比什么话都说的作用还要来得深刻,怎么想都是他们的事。
萧风疏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里边的青年他不认识,可这不妨碍他的妒恨。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抠挖着皮质的沙发,他强忍着怒火而脸色有点发白,眼神可怖吓人,哪有以前撒娇时候的傻样。他看着电话页面给陆卷月打的二十多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合影?为什么还要单独发出来?
名叫嫉妒的火池中正在持续不断地冒泡,萧风疏的心中像是插进了一根针,正在不断地搅动着,直到搅到血肉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祈祷着陆卷月能给他回消息回电话,他还自欺欺人地想着她在忙,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不甘和怒火是越烧越旺,近乎要将他灼尽。
他焦躁地在房间中转圈,脑中一边是和陆卷月那些甜腻的相处回忆,一边又是陆雨空发给他的视频和录音,两种记忆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他的神经,咀嚼着他的耐心。
他又给陆卷月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sorry空灵女声让他生出了想要砸掉手机的冲动。他突然站定,直直地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灯光只照亮了他的半边的脸颊,另一边陷入黑暗中,他点开陆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