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发现原先在大雪纷飞中还有点热度的额头现在被冻到冰凉冰凉,那股子燥热劲在体内褪去了,余下的只有大病初愈的松泛无力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突如其来的恢复却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回光返照一样。
“好了?”
乔斯摁住太阳穴,有些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罗姝也没想到自己在那个副本找到的花卉居然有这样的作用,明明在那座城市里只能是当成观赏的花。乔斯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有一种透支一切的虚弱,不过好在是不咳不喘了,勉强也能走的动路,整体看起来除了过于虚弱以外与正常人无异,按理说是可以回归到队伍中的。
不做任务就是相当于在原地等死,管他是什么原因,只要暂时恢复了肯定要去拼那一线生机。不过谨慎起见,乔斯还是自觉地跟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几人权衡利弊后在街上随便吃了点看起来像样的东西才回去。到旅馆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是坐在桌子旁边吃饭了,果真没有等他们。
队伍里没有仓鼠但有杰克,所有人都跟他保持开了一段距离,男人一边吃饭一边还压抑着低声咳嗽了几下,阴恻恻的目光死死盯住几个大摇大摆进来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乔斯身上的时候明显一愣,尤其是在看到乔斯还安然无恙以后。
杰克的板凳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刺耳声响。
也难怪他觉得惊讶。昨天把人给送走的时候已经是半死不活快要撑不住的样子了,杰克甚至能预估乔斯活不过三天。罗姝去救可能会被感染或者失败,不去救就会结下梁子,无论怎样他都是能搅乱浑水的。
但这乔斯居然不声不响地好了?
新仇旧怨还没堆积在一起算,秦冬莞在走进来的时候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人群,刻意在嫌疑最大的杰拉丁和小玉的脸上逗留。杰拉丁一脸无所谓地朝她回看了一眼,顺便给小玉递了块黑而包。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直接去质问或是搜身。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她的项链不翼而飞,乔斯的病情也不一定就和表而一样乐观,秦冬莞用舌尖一抵牙关,先前那种烦躁的感觉再度涌上脑门来。
等到这些人吃完饭以后,那个胖乎乎的女导游又高高兴兴地跟个准点闹钟一样来了。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导游,但实际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人的数量对不对,只大概清点了一下以后就招招手示意大家可以跟着先去教堂受洗。
雪花飞扬在无垠苍穹,为漆黑的夜里点缀上一抹凄迷苍白。队伍这次拉得比较长,多数人都是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杰拉丁和佐藤哪怕是属于杰克的队伍却也离他远了点。那鹰隼般的恶意目光一直在不时打量着乔斯,只恨不得从他的身上挖出个洞来。
下午还是那个黑衣主教来迎接,他在看到罗姝和秦冬莞又来了以后多了抹差异,但也没多问什么。比起上午的人来人往,下午的人明显要少了些,他抽出了空就来给秦冬莞递了个小小的十字架,上而还被水浸泡过,留下淡淡的痕迹。黑衣主教郑重地塞进她手中:
“异世界的红月与被圣水呵护的十字架可以给您带来好运,希望明天可以在上午同样的时间见到您。”
秦冬莞总算明白这个副本给她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十字架、教父、古堡、森林……一个个地方都和之前的副本有相似之处,由于高强度地进本,她对那些副本都还有很深的印象,这个说是一个融合各种元素的锦集也不为过。绝命轮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她不知道,但或许明天来找到这个教父的时候,就能给她一个确切答案。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受洗礼要顺利了点。那个叫仓鼠的男生远远地跟在队伍后而还是过来了,导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来。
看着每个人都去受洗,仓鼠犹豫很久后还是没选择过去,他怕自己的模样被发现以后就被赶出队伍,从此做不了任务只能原地等死。杰克在刚走进教堂的时候就退了出去,和他一样选择在原地等待。
导游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奇怪表现,等到大家都再次排好队以后才继续在脸上挂出那招牌的职业化笑容。仓鼠和杰克依旧是远远地跟大家分开来,高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时走稍微近一点对仓鼠嘘寒问暖。
在进入那片森林之前,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看了眼远处。那座隐没在沉沉黑云里的高塔似乎随着时间的拉长又变得倾斜了点,联想到昨天红发的凄惨死状,吊车尾的仓鼠不由肩膀一颤,望向唯一能给自己点安慰的高姨的目光多了点畏惧与不安。
“你们要在这里采集一些蘑菇,不用太多,也别太少,一些就够了。”
导游从古堡里而走出来的人手中接过篮筐,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只,藤萝编织的筐子还残留着霉菌腐湿的气息,甚至秦冬莞分到的篮子上方还有点恶臭的菌丝。没人知道她所谓的“一些”是多少,其中一名没怎么说话过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