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长宁的?笑容在眼前越来越清晰,遥生的?目光渐渐柔软。干涩的?眼皮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身上的?霓裳越来越湿,袖口湿的?是血,领口湿的?汗。终究是抵不过昏沉,遥生失去了意识。
直至第二日清晨,前来送饭的?小丫鬟的?进了遥生的?闺阁。侍卫睡得正沉,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而熄灭。苏遥生,苏家唯一的?女儿,跪在血泊之中,被前来送早的?丫鬟撞见,一声尖叫滑过了黎明,府上,还沉浸在梦乡中的?家臣家主惊起,顷刻,苏府乱做一团。
而那?个跪在血泊之中的?苏家女儿,此时被吊着,面上竟然挂着诡异的?笑容,既温暖,又安宁…
……
“报——”一名?探子,快马奔驰,冲着苏墨池冲了过来。
“大人?!前方另有一支大军赶赴皇城,目前尚不知其?目的?,也不知其?阵营,看人?数,约有近万,在前方五里处行进!”探子将?自己一一查探到的?信息呈报。
“将?军!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绕道拖延了!”苏墨池乱蓬蓬着头发,浓重?黑眼圈使人?看起来分外憔悴,看着也是筋疲力尽。灰头土脸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满身的?文?弱书生气质。他已经快要急疯了,京中如何形式,他再清楚不过,长宁能撑多久?三地?叛军碾压之下,皇宫又能撑多久?苏墨池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急的?人?不光是苏墨池,戍边大将?军更急。可行军打仗,自然是要有个章法的?,不哪怕再是兵贵神速,却?也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本?来应该绞杀掉敌军再入皇城最为稳妥,可对方的?行军速度也是奇快,戍边大将?军只能紧紧咬着前方的?军队穷追猛赶。期望在达皇城之后,血战不迟。
军队就是如此,骑马的?永远是少数,步兵更多,在队伍的?中间,粮草,重?器,甚至是帐篷,都要由马车拉着艰难前行。
这?些?人?都急了眼,常常是一天一天的?不睡觉。可无奈从边城赶赴皇城,路途太过遥远,想要支援献平王,他们已经是竭尽
全力了,也还是太慢。
都是长宁带出来的?兵,戍边大将?军发现了沛州的?兵,沛州州令也自然察觉身后那?支猛赶的?大军。紧紧咬着队尾,撵的?众军士人?心惶惶。
眼前局势纷乱,谁人?也不敢挂起军旗招摇,也生怕被查明了底细遭到暗算。后军数量巨大,州令怕自己来不及救下献平王和王妃就被歼灭,只能没命的?赶路。
可这?两只军队焦灼,到底也是常年面临战事的?边城驻军更有优势。相逢的?路途中,边城驻军急急追了两日,在眼看抵达皇城时,终于咬住了前军的?尾巴。
“州令!后边的?军队杀上来了!”传令兵,驾马冲刺!
“上山头,命尾部的?军士拖延!我们必须要赶赴皇城救驾!”州令并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显然也有些?慌了。
“喂!前者何人?!”不想到底还是边城将?军老道。沛州军后,只拉开阵势压军摆阵,戍边的?将?士们已经绕到军前合围。最先发起进攻的?队尾处将?士们,其?实是最后才咬死?前队的?兵卒。
如果是敌军,满山漫野的?边军顷刻就能吞噬掉敌军的?部队,这?才派了人?,先来查明底细。
州令甚慌,此时一副要拉开阵势英勇突围的?样子,但是对面山头有人?先自报了家门,“吾乃戍边长宁郡神将?!尔等再不表明身份,便要做这?战前的?祭刀鬼!”
“沛州!献平王封地?驻军!”州令在重?重?将?领护卫之后激动了起来。
可不险些?打到了自己人??山头上,边城驻军,委派了几名?战将?下山,携带了边城文?书将?印前来查验身份。州令赶忙施礼,命人?去来官印查验,这?一查,可不当真是自己人??
两军歇战,将?领汇合,此时距离皇城已不过半天路程。待中途休整不过半个时辰,众军已再不敢耽搁,就两军合作?一军,风火向皇城冲杀而去。
“令卿大人?!不好了!”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通报:“有军队浩荡赶赴皇城,看体量,应是边城驻军也到了,只让再有半日将?杀至皇城。”
“糟了!”苏令卿狠狠锤了桌子,坏消息接连不断,先是遥
生自了,又是沛州军队压战,现在那?两军汇合,情况危矣,“速速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严防死?守!”
“爹!苏遥生醒来了!”苏海潮匆匆闯进屋子里来报!这?父子二人?又急忙跑去另一间房查看。
苏遥生只觉得冷,冷的?浑身打颤,眼皮就像是挂了秤砣子,不论大脑如何发号施令,也沉重?的?睁开眼。
“爹,这?屋呢!”苏海潮人?未到,就急匆匆的?叫嚷起来。
苏遥生却?一瞬间像是坠入了冰窟,她只是想睁开眼看看地?狱是如何模样,可耳边那?个声音在提醒她,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生儿!你…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