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会是一个人吗?
从脖颈取下来的两条项链放在床头,心型吊坠在台灯的微弱光线下反射着润泽在边角的珠光。
心型的吊坠盒能打开,那这把钥匙会不会也是真的呢?
陆枝遇手指捏着鸢尾装饰的钥匙吊坠,在灯光下打量着,钥匙坠刻着鱼形,缺了鱼尾,图案并不完整像是缺了个角。
她拿着钥匙隔空做了个转动的姿势,有点无聊地想着,如果真有锁孔那大概会是这个方向转动的吧。
蚕丝被和带着香味的厚暖的绒毯裹得她浑身发热出汗,内心本就心绪过多,想来想去的就更睡不着了。
陆枝遇套上件毛衣,穿上拖鞋,打算在阳台上吹一吹冷风,让像灌了热汤一样乱作一团的脑子清醒清醒。
她手捧着被热白开,用遥控自动操控窗帘和玻璃门移开,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在阳台的栏杆前停留,闭眼吹着冷风。
簌簌...窸窣...滋滋...
双目陷于黑暗中,她的听觉就好似在自然界中拓宽了逐渐敏感。
风吹过的尖啸,树叶的颤声,以及人的脚步声。这大半夜的下雪天,有谁还那么闲在外面蹦跶的。
陆枝遇心想着睁开眼看向了外面,她的住处紧挨着她们停留过的庭院,院子内还有一座玻璃花房,当时天色晚了,顾隐舒也没带他们参观过。
那座玻璃花房的灯忽然亮一刻又暗下去,有位穿着黑大衣的青年顶着伞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关门的时候还左顾右盼了四周,看着身形,也才近一米七,比顾隐舒要娇小的多。
过了六分钟左右,在陆枝遇慢悠悠喝完一杯热白开后,那位黑大衣的青年鬼鬼祟祟地又来来回回四处望了眼,才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内。
这绝不是贼,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顾隐舒的属下,这座宅院内分布着许多的隐形摄像头,傻子才会去盗窃,而且这个黑衣人去的地方还是这座在外观上毫无价值的玻璃花房。
陆枝遇眼眸因思虑略深,这座玻璃花房里可能有玄机在里面,否则也不会有手下进去。只是她这么贸然的突然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阮苏淮在隔壁房间,只能求助她了。
陆枝遇在心里拟定好计划,给阮苏淮发了一条短信,快速地穿衣服披上外套,放在桌上的两条项链被她拿起收在了裤袋里,她穿上鞋,径直打开门。
隔壁的客房门已经开了,阮苏淮斜倚在门口,朝着陆枝遇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陆枝遇一愣,走了过去,对方随即揽住肩膀,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阮苏淮的唇在陆枝遇的耳畔滑动,轻声说:“十五分钟后,我会跟别人说我们吵架 了,你抓紧时间做你的事。你跑走了不用回来,我会去找你。陆枝遇,我跟你说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我喜欢你,我很高兴你能选择信任我,愿意求助我。”
衣服纽扣和发丝不慎缠在了一块儿,她还未伸手解开,那些发丝竟然都因轻轻一拉,轻而易举脱落在她的手上。
陆枝遇惊讶地看着手上大把的棕红发丝,每根发丝都略微干枯发黄,她抬头看向了阮苏淮,“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关了一半的门,在狭隘的可视范围内,依旧可见宽敞的床,略有凹陷下去的床单,桌上的玻璃杯盛着水,以及...一瓶止痛药。
“你怎么会...”
陆枝遇的心里隐隐有个不妙的猜测,脸上立刻被招呼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她捂住了脸,视线对上了阮苏淮那张因被发觉了秘密而惊慌失措的脸。
她棕红的眸子有诸多的情绪,但再看向她时,已是一片死沉的波澜不惊。
“滚,你现在可以滚了。”
阮苏淮收回了手,脸刹那阴沉,愤怒地合上了房门,随后,她情绪似乎缓和些了,语调嚣张地上扬,说:“没看见过女人熬夜姨妈不调焦躁症掉发秃头吗,把你的表情收起来,难看死了。”
陆枝遇捂着脸,在微弱的疼痛过后手缓缓放下,脸庞换上了凝重,唇角的弧度抿成一条直线。
有些她们相处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着。最后一次和阮苏淮单独相处,是在杜越泽死亡的前夕,当时白汐柔刚走,而她和她则在屋内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等这一切都过去后,能陪我去一趟法国,去疗养院见一见我的妈妈吗?”
——“你这个女人,你都不问为什么,就回答的那么快吗?”
——“我走了。”
陆枝遇眼眸微微颤抖,阮苏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恐怕从未有过那么卑微的一天,那日她那么着急的向她步步紧逼,甚至在得到了不想要的答案而发狂,是因为她的生命...早已所剩无几了么。
在杜越泽时候,阮苏淮失踪了好几天,听Pose说是在疯狂接戏,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仓皇寻她,还追到了别人的家里来。
陆枝遇凝视着房门,嘴角踌躇了许久终是一字未出。她平静地对着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