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陈眠的母亲和妹妹都去世了。
她的母亲是五灵根,修为也很低, 本就与凡人差不了太多, 身上的病已经很重了。
生老病死,是人类的必经之路。
哪怕像她这种修真之人, 只要没有飞升, 便也无法逃脱这个轮回。
苏禾也只能让她走得不那么痛苦。
至于陈眠的妹妹,更是在几个月的时候就没了。
陈眠也算是家破人亡了。
她便一个人住在那小屋子里, 她没有把房子变卖掉,也没有要求跟苏禾一起住,是以只要苏禾没有闭关, 一两个月总会去看她一次。
这次苏禾闭了快半年的关,便想着反正也无事可做, 不如去看看陈眠, 顺便也去吃一吃据说这里的春天才会卖的糕点。
去年的春天她忙着闭关没吃上,今年再没吃上, 她就枉为号称“吃遍道极城”的吃货了。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去对面凰直接用火融化出来的一片冰洞里看了看, 见她还在修炼, 就自个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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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道极城还是那么的闲适, 小贩的吆喝声如十几年前一样,只是吆喝的人变成了他们的孩子。
苏禾坐在街边吃了碗小馄饨,又买了几个糖揣在怀里,就一路慢悠悠地朝着陈眠的家晃去。
半年前最后一次见她时,陈眠说自己要入道极派门下,苏禾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便同意了,还让她趁着之后道极派要收徒的时候赶紧去,不然又得误三年。
也不知道陈眠去了没有。
比起在自己身边,当然是去道极派接受系统的教育更好了。
她慢吞吞地走到了陈眠的家,还没踏进屋子呢,就本能地感到不对。
她的表情未动,只是活动活动了手指,随时随地准备将温养在识海中的玉骨扇取出。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陈眠应该是离开了。
桌上有一张纸条,她走过去看了看,上面写的是陈眠告知她自己已经选上了道极派的弟子,让她不要担忧,如果要见她的话,可以去上门找她,也可以等到她每月一次的沐休日再来。
就在苏禾把纸条放下去的一瞬间,异变陡起——
苏禾的左右两侧同时袭来一把巨剑,她飞快地躲过,抬眼朝着面前的人望去。
那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唇色,不是江译铎是谁?
只是她眉间的那点疯狂不再压抑,反而是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如一头噬血的狼,恨不得生啖面前之人的肉。
呵,她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不过,苏禾笑了笑。
如今的江译铎想要轻易杀她,那可不那么容易了。
“我当时就该把你杀掉!把你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江译铎一边怒吼着,一边提剑攻来,眼里是极致的疯狂。
“喂喂,这可是别人家里唉,你看看你,把房顶都掀翻了。”
苏禾的表情平静而轻松,似乎面对的不是江译铎,而是自己的朋友之类的人。
“你!”江译铎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了,“若不是你炼的毒丹,她怎么会死?!”
“她怎么会死?”苏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重复了一遍江译铎的话,“你要救的人,不是本来就是死的吗?”
“你胡说!她本来能活的!都是你!若不是你的话,她是能活的,都是你!”
江译铎颠来倒去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表情几近癫狂。
金铁交击之声在这间小屋子里频频响起,苏禾有意将她往山上引,毕竟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而且在大街上,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她笑得肆意:“都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说都是我?让我猜猜,你一开始让我十年成丹,但是最后不到八年就催我交出丹药,我想,应该是保存尸体的容器撑不住了吧。”
听到“尸体”两个字,江译铎的眼红了,她嘶吼着:“不是!她那时还没死!”
“哼,你就自欺欺人吧,”苏禾一边后退一边往高处飞去,嘴里的话还是那么平静刺耳,“当时你若是找不到我,你那想救的人连这多余的五年都不能活!你上哪再去找那么一个炼丹师呢!”
“呵呵呵……”江译铎的嗓子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你管我能不能找到!反正就是你害死了她!就是你!”
“看看你这样子,除了会推卸责任还能干什么?整个一彻头彻尾的疯子!”苏禾毫不留情地嘲讽着,“若不是我的丹药延长了她五年的寿命,你连见她一面都不可能!”
“我再猜猜,一开始是谁杀的她?就是你吧!保存尸体的容器必须在尸体死后半个时辰内放进去才能保证不腐,若不是你杀的她,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打造好棺木,又这么快把尸体放进去呢?”
“不是!不是!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是她该死!是她该死!”
苏禾怜悯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