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微此刻却毫无半点赏月的心思。邺城一事,她未对父亲隐瞒,就是为了得其一臂之力。谁曾想,第二日苏慎明在早朝时递了请辞的折子。算漏了这一步,那紧接着就会有第二步。
果不其然,叶行霈飞身下马,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微言居,一见苏瑾微,便是长剑指喉,呵斥道:“为何要以邺城百姓之命来铺就七皇子的帝业?”
苏瑾微已非是当年那个独处山林间会害怕的小姑娘了,她向前一步离剑锋仅差毫厘,笑容恬淡:“师父当年难道不曾以无辜之人的鲜血为当今圣上谋了这天下局?”
叶行霈闻言,震惊过后是对自己的嘲讽:“好好好。”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是他造就的孽。他掷下手中长剑,步伐踉跄地离开了微言居。
苏瑾微敛起笑意,朝着叶行霈离去的背影行礼跪拜:“学生拜别师父。”
宁乐这边刚喊卡,就听见一旁的尹之瑶“啧”了一声:“小年轻这是想表达什么呢?”
“宁导,你说慕前辈要是和清澄姐吵架是不是也像剧里似的?”也不怪尹之瑶会这么想,因为剧里两人物的性子和沈慕两人还是有些相近的。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宁乐卷起剧本作势要打尹之瑶:“就她俩这溪水遇清泉的,能掀起什么波澜,别乱想了。”
“没事吧?”虽说不是打戏,但飞身下马这个动作还是把慕晚晝吓得够呛,深怕沈清澄有点什么闪失。
沈清澄走上前牵住了慕晚晝:“没事,别担心。”
“我说二位别磨蹭了,赶紧卸妆吃宵夜去。”宁乐收拾完尹之瑶,就看见慕晚晝和沈清澄又开始“卿卿我我”了。
感受到工作人员投来的深意目光,慕晚晝羞得想要挣脱开沈清澄的手,却是被她攥得更紧了。
自那天在茶馆外以为司律和任远“有一腿”的程斐然,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和好奇,想要找司律问问关于通告为什么连续取消的原因,结果又是一连几天没找着人。司律的助理最终还是被程斐然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感动”了,只得告诉她这几日司总都有应酬,若是真有急事要找她,今晚可以去恒远大酒店碰碰运气。
也不得不说程斐然运气好,这才在酒店门口停好车,就看到司律一晃三步地从大厅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虽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司律,但也在暗中吃着她的豆腐。
“小司,您回哪儿,我们送送你吧……”
“不劳两位费心了,我送司总回去就好。”程斐然冷着脸挤开了其中一人,将司律的手臂搭在肩上,自己则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那就麻烦程小姐了。”另一人很快就认出了程斐然,他立刻松开了手。哪怕程斐然这些年很少出现在场面上,但她的名气也从未消减过。曾经还有传言说各大影视公司斥巨资想要拉拢她,可都被她婉言谢绝了。这样的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
程斐然半拖半抱的把司律弄上了车,见她眼神迷离,应该是被灌了不少酒:“司总,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司律只觉得脑袋发胀,眯了好一会儿眼神才聚焦到程斐然身上:“望江花园,六号楼,十六层。”
光是“望江花园”四个字就让程斐然倒吸一口气,更别说后面的门牌号和楼层了:“司总,你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
望江顾名思义,望的是京江。所以望江花园也是京江市唯一的江景公寓楼区,其中六号楼是观景效果最好的一幢,更别说这十六层的楼层了。而实际上,这套房子是沈清澄作为谢礼送给司律的。
司律这会儿酒劲上头,压根就没听清程斐然的问题,只是蜷缩着身子,面朝椅背睡了过去。
这般如婴孩的模样倒是让程斐然心底有些发软,她取过后备箱里的毛毯给司律盖上,嘟囔道:“不好好在家享受,跑来受什么罪。”
车子在夜幕里徐徐前行,电台里流淌着的抒情歌曲竟让程斐然轻声跟着哼唱了起来。
“司总,到了。”见识过了望江花园的“天眼”安保系统以及奢华的外观装修,程斐然不由地感叹有钱真好。
小憩了一会儿的司律算是恢复了不少清明,但太阳穴仍是阵阵发疼:“谢谢,你也早点回去吧。”
“司总,我有些话想问你,方便吗?”好不容易逮到了人,程斐然也不想白给她当一回司机。
“好。”司律没有拒绝,邀请了程斐然一块上楼:“随意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待屋内的灯光亮起,程斐然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司律:“司总,你有洁癖吗?”
司律不知道程斐然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也老实回答道:“没有。”
“那……”程斐然看着眼前这约莫五六十平方的客厅,白蜡木的地板上一尘不染,连家具也只有一张布艺沙发和一张原木茶几。司律让她随意坐,她是坐沙发好呢,还是直接就席地而坐?
“坐沙发上就好。”司律端着两个水杯从厨房里出来,许是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