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审进行很顺利,沈轻缘一方一直没有谅解,咬定自己差点死了,而且夸大在水底窒息、绝望的感觉,说她之所以身体健康,那是她身体素质好,但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周傳一方坚持只是开玩笑,没有杀人动机,可是他推人入水,见死不救,是不争的事实,最终周傳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这是按照过失伤人判的。
庭审结束,还能听到周傳的家属说周傳这么年轻,出来后已经错过学习黄金期,而且留下案底,这辈子都废了。
沈轻缘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周傳就是罪有应得,人就是要为自己的手贱付出代价。
“苍总,好久不见。”沈仝焘作为亲属,当然也参加了整个庭审过程,他一看到苍言就笑眯眯的,眼镜都遮挡不住眼里的阿谀奉承之意。
苍言表情淡淡的:“好久不见。”
沈仝焘摆出一副好父亲的嘴脸,和沈轻缘说:“好好听话,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他最近才知道沈轻缘写过苍言同人文,就怕苍言生气,把沈轻缘赶走,牵连自己失去了这来之不易的靠山。
沈轻缘直接没理他,抬着下巴指了指垂头丧气的周傳一家,说:“沈先生,你现在应该去安慰一下你在社保局工作的老同学,不然你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沈仝焘:“……”
沈仝焘想到他之前确实一直想让沈轻缘谅解周傳,没想到直接三年,仅仅是落水就被判三年,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
沈轻缘见他不说话,眉毛动了动,坏心眼地朝周傳父母招了招手,喊道:“周伯伯,我爸和你有话要说。”
周傳父亲脸上带着怒意,看都没看他们俩,掉头就走,老同学早就友尽,沈仝焘顿时黑了脸,苍言则在边上看好戏。
沈仝焘气急败坏道:“沈轻缘!”
“你凶我干嘛?”沈轻缘瞬间柔弱可欺,拉着苍言的袖口,一副快帮我的模样。
苍言面无表情道:“沈先生,你不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女儿吧?”
沈仝焘变脸似的,笑着说:“哪里,刚刚一时失态,苍总不要介意。”
“姐姐,我爸的公司又不留给我,是留给我妹的,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轻缘突然说,“既然不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帮他的公司呢?”
苍言奇怪地看了沈轻缘一眼,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那我还帮错了?”
沈仝焘在边上听着,露出后悔的表情,上次苍言明里暗里地敲打过他,公司谈好的一笔大订单直接没了,公司损失惨重,想来又是因为沈轻缘,没想到沈轻缘竟然在苍言眼里这么被看重。
沈仝焘决定好好供着沈轻缘,然而他还没开口,沈轻缘就已经和苍言上了车。
沈仝焘作为丈人,就这样被撂下,脸上毫无光彩,却也只能灰溜溜地上自己的车。
上车后,沈轻缘沉默寡言,原主死了,周傳才坐三年牢而已,不过有她替原主活着,可她有什么资格替原主活着?
苍言见她刚刚还叽叽喳喳,现在缄口不言,犹豫片刻,说:“你以前是不是生活得不好?”
似乎对家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轻缘不知道原主生活得怎么样,但她的确生活得不好,她点点头,没有详谈怎么生活得不好。
苍言想到她对父母应该是很失望,体贴地没有多问。
沈仝焘之前信誓旦旦地和老同学说好不碍事,就是子女小打小闹,犯不着上法庭,结果如今不但上法庭,而且老同学的儿子还被判刑三年,面子里子都没了,但是他真的怕沈轻缘在苍言心里地位重,自己公司还没有强大到和苍氏抗衡,只需轻轻一捏,就会毁之一炬。
沈仝焘没有找沈轻缘,沈轻缘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年关将至,苍言今年要回姥姥家过年,元宵去爷爷家。
文锦舒特地说:“你把小缘也带上吧。”
苍言说:“沈轻缘,你和我一起回去。”
沈轻缘还没参加过这种大场面,而且人家阖家欢乐,她一个外人去了也不太好,还不如在这里好好的呆着。
她说:“我在这里呆着就行。”
苍言还挺希望她跟着去的,说:“我们表面上结婚了,你和我去一趟,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轻缘怵啊,她没有这种和亲人相处的经验,虽然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她知道自己始终是格格不入的。
“你不想去?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和我爸妈说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事。”苍言每年回家过年都像是例行公事,她更喜欢简简单单的一家人,可是老一辈的喜欢儿孙满堂,喜欢子女聚集在一起。
她去完姥姥姥爷家,还要去爷爷奶奶家,然后又免不了一通对她的可怜和冷嘲热讽,再亲的家人都会产生隔阂。
沈轻缘想了想:“我陪你去。”
苍言和她结婚这件事办得无比风光,她如果不和苍言一起去,说不定三姑六婆已经开始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