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嘉叁岁的时候,出落得很有人样,一双眼睛像了她妈,长睫毛双眼皮,忽闪忽闪盯着人看,就让人不好意思教训她。
她的父亲郁桓显然地着了她的道,总预备好要教育她,但看了她肖似蓝念桐的脸,就骂不出口。
所以教育孩子的事,还是交给了蓝念桐,她早就天长日久地看够了自己的脸,并不会被自己的美貌所惑,对于蓝嘉嘉便很能下得去手。
可蓝嘉嘉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两只耳朵仿佛是被水泥糊住了,父母的教训半点记不到心里。
周日,郁桓休假在家,但公司突然有急事,他连开了两个视频会议,等结束后,才发现一直坐在毛绒玩具堆里玩的蓝嘉嘉不见踪影,他高声喊了一句:“嘉嘉。”
没有人应答他,客厅里,厨房里也没有蓝嘉嘉的身影,郁桓狐疑地推开了他和蓝念桐的卧室门,终于在梳妆台前看见了蓝嘉嘉,她站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嘿嘿的笑。
郁桓定睛一瞧,哭笑不得,她把自己画成了一个调色盘,蓝念桐并不经常用彩妆,所以化妆品剩余分量很够,足以让蓝嘉嘉发挥她的绘画天分。
把一张小圆脸描绘得五彩缤纷,精彩极了。
蓝嘉嘉自然也发现了郁桓,但她并不怕他,而且她认为这不能算是一件错事,爸爸并没有教训她的理由,“爸爸,我美不美?”她问。
郁桓一面气,今早给她换的白裙子,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一面又想笑,因为蓝嘉嘉把自己的两条眉毛描成了两块碳,嘴唇涂得格外红,几乎要扯到耳后去,眼皮上脸颊上红一道绿一道,是她自己画的眼影,这样滑稽的样子,他还没有见过。
于是他掏出光脑,把蓝嘉嘉此时的尊荣拍了下来,发到家族群里,引发一阵哄堂大笑,蓝念桐的妈妈,在笑过之后甩出一张图片,说道:“嘉嘉像她妈,爱臭美。”
那张照片是由旧版的光脑拍摄的,画质有些模糊,但上面的人和蓝嘉嘉的样貌有七分相似,甚至因为画了和蓝嘉嘉差不多的浓妆,倒像是一模一样。
蓝念桐在工作闲暇时摸出光脑,看了消息,恼羞成怒:“妈,什么时候的照片了,你怎么还留着?”
“你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我还留着呢。”说罢她戴着老花眼镜,特意把蓝念桐刚出生时光溜溜的照片发了出来。
郁桓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保存起来,之后,找了一家打印照片的店,把母女二人的美妆照冲印出来,收到自己的包里,他抚摸着这两张照片,一时间爱不释手,他像是同时拥有了两个女儿。
虽然蓝嘉嘉淘气起来,让二位家长恨得牙根痒,但大多数时间,他们对于自己的女儿,还是显摆居多。
郁桓在家修养几个月,便回公司工作。虽然家里雇了月嫂,但他还是隔叁岔五就把蓝嘉嘉带到公司,婴儿车就放到他椅子旁边,忙过一阵,就去逗弄抚摸她。
导致下属以及秘书赵可可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总能嗅到满屋子的奶味。
等她长大一些,能翻身能爬行的时候,郁桓则总是抱着她去视察工作,在他心里,蓝嘉嘉比洋娃娃都要可爱好看,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私下里员工们纷纷讨论,郁总裁是老来得女,以叁十二岁的alpha身躯,诞下小总裁,烧包些也是正常的。
显摆孩子像是一种传染病,除了出任务,蓝念桐多数时间待在军区,训练时,蓝嘉嘉就被她塞给副指导员,那是她的大学同窗,因为早已结婚生子,换尿布拍奶嗝非常熟练。
训练结束之后,蓝嘉嘉就坐在妈妈的手臂上,绕军区晃。军区里的领导,每个人家里都一大堆孩子,所以对教养孩子这件事,很有心得,二营长看蓝念桐给蓝嘉嘉戴上了帽子,“戴什么帽子?孩子不怕热,就得养得糙一点,以后容易分化成alpha。”
叁营长很不赞同,“要那么多alpha干什么?omega多好。”
“你是被你家叁个棒槌似的alpha气得吧。”二营长幸灾乐祸道。
蓝念桐无意参与这些争斗,她抱着孩子让她堆沙子玩。
军区毗邻大海,黄昏时分,海滩的沙子呈现出纯净的白,蓝嘉嘉整个圆滚滚的身子陷在沙子里,她坐起来要把自己的两条胖腿埋住。
沙子是软软的,黏在她的手上,像是碎了的糖粒,蓝嘉嘉啪嗒流下一串口水,爸爸不允许她吃糖,但是她馋,馋得她脑子灵光了不少,先瞟了一眼妈妈,发觉她正在拿铲子堆肖像,并没有看她。
于是她张大嘴,把她短短的手指上的沙子送到嘴里,快了,她快要尝到美味的糖粒了。
正此时,她听到一声惊呼,“住嘴!”
这声音来自她的父亲,他快步走来,把蓝嘉嘉从沙子里拎出来,快速清理着她手上的沙子,随后瞪着蓝念桐,“她都要吃沙子了,你都不管。”
蓝念桐握着铲子,心虚地狡辩,“我看着呢,你不说我也要说她了。”
蓝嘉嘉显然把这句鬼话当了真,缩着脖子等着挨训,没